二十三章
二人纵马扬鞭,来到沉泉庄上已是午时了。在一家竹篱笆围绕着的木屋前下马,隔着篱笆墙,余惜研朗声问道:“陈松元陈师傅在家吗?”
木屋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花白头发的脑袋伸了出来。干枯的老脸深陷的眼窝,上上下下打量着门外站着的一男一女。
年轻的男子玉树临风c卓尔不凡,女子淡雅如竹白纱遮面,月白色的锦袍难掩纤细腰身。两个风华绝代的年轻人,不像是普通人家出生。
“二位找谁?”老人慢慢的走出门,来到二人面前问道。
华清越上前回着:“老伯,我们从莫城来,想拜见陈松元陈师傅,不知可方便?”
老伯拉开篱笆墙的小门,颤颤地说:“进来吧,现在还有人想起他?哎,不中用的东西,养个家都没本事,整天就是个混的。可别是在外面欠了债被人追上门了吧?你们看着吧,整个家里也没个值钱的玩意,你们看中啥就拿去。如今也就是剩下老骨头没人要了。唉”老头念念叨叨的走的很慢,一身叹息沉重得道不尽生活的艰辛。
余惜研走在老伯身旁,细声细语:“老伯,我们不是来要债的。知晓陈师傅是本地有名的水利通,今天是特地来请教的。”
拖着两把歪歪扭扭的竹椅放在院子里,用袖子擦擦。听这话,一双浑浊的老眼疑惑地看向惜研:“丫头,你们来向他请教?一个醉鬼整天稀里糊涂的还知道个啥!唉。”
华清越一屁股在竹椅上坐下,压得竹椅吱吱哑哑的响:“老伯,我们要在二道岭修建蓄水池,特地来请陈师傅出山的。”
“修蓄水池?水都没有修了有什么用?反正我一个糟老头也不管,那个醉鬼也不知道醒了没有?我去看看,这个孽子都废了这么久了,还会有用吗?哎,作孽哦。”咕咕哝哝的进屋去了。
一会儿,一个身影从屋里跌冲出来:“谁找我?谁要建蓄水池?”
定睛看去,黑发被蓝布条捆扎着,露出的古铜色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一双本是惺忪的眼睛里还有醉后的赤红。洗得发白的蓝衣补着几个补丁,套在身材很高也很瘦削的身上,三十七八的年纪。
“是陈松元师傅吧,你看你这个样子,站都站不稳还能做事吗?”华清越抽出扇子摇着,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陈松元睁着猩红的双眼,狠狠地盯着华清越:“谁说我不行?不就是喝了两口酒吗!我在这一带跑了二十多年,有谁能比我熟悉地形?你一个小后生,懂得什么?”
老伯又从门后探出头来:“你个酒痴子,你就算有天大的能耐,没人赏识,还不是废物一个!叫什么叫?多少年了无人问津,这才有个人上门来找你,别让人笑话了。唉”摇摇头,又在低声咕哝去了。
“能怪我吗?爹,你自己不也是怨天尤人的。我承传了你的手艺,又不是学艺不精丢了你的脸。只是无用武之地无人问津养不了家小,能怪我吗?”情绪激动,眼中泛起了水花。
门内的老头没出来,只有一声叹息,沉重得令人压抑。
华清越扇子一拍:“哎,陈师傅,我大老远的来,你茶没一口也就罢了,可别掉金珠子啊。砸得我脚疼可就待不住了。”
余惜研丢个眼色过去,这个时候可别乱说话了。
一时间,陈松元的伤感变成了尴尬:“那个,那个,我那口子出去了没人烧水。”红着脸挠挠头,不好意思说家里也几年没买茶叶了:“那个,二位真的是要修建蓄水池的吗?那你可就找对人了,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是祖传三代的工匠手。要不是水源日渐枯竭没了活计,我又怎么会喝酒浇愁呢。”
“是这样的,我们准备在屯山和鹰山嘴的交界处建一个蓄水池,你愿意接手吗?”余惜研看天色不早了,也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