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见到玉奴,也不说话,只匆匆躲开。
张藏叫他,他就用一双大眼睛,有一点畏惧,有一点敬慕,有一点渴望,有一点挣扎,直直地盯着张藏。
张藏把他叫过来说:“墨儿,你过来,爹跟你说件事。”
他走过来。
张藏说:“最近有没有见过你娘?”
张墨摇头。
张藏说:“你想不想她?”
张墨忽然眼里就含了泪,问:“爹,为什么你和娘不在一起?”
张藏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哭累了,才说:“今天我叫你,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缘由。爹和娘,因为某个机会走到一起,所以有了墨儿。可是爹和娘在一起生活不快乐,所以有了各自的家,但这并不妨碍我们都爱你。”
张墨挣开张藏说:“你们都骗我,你们都不爱我。娘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有了玉姨,你们怎么会爱我?我不要你们的爱。”
说时撒腿冲出门。
玉奴站在门外,被张墨撞了一下,开口叫他:“墨儿——”
他却理也不理,径自跑远了。
张藏走出来,对玉奴说:“别理他,等他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玉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低低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每个孩子,都希望自己的爹娘在一起。不论因为什么理由,自己都拆散了他的爹和娘。
张墨病了,着高烧,不断地呓语,只叫着娘。
张藏派人请了大夫,替他开了药,可是却灌不进去。
玉奴守在床边。看着焦躁的张藏说:“夜深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张藏想说丫鬟在就好,可是看见玉奴坚定地眼神,没说什么,出去了。
玉奴叫人打来热水,替张墨浑身擦拭。毛巾凉了,就重新换热水。一双手被泡得通红。她却一声不吭。
天亮了,张墨睁开眼,见到床边地玉奴,张张嘴。没说话。
玉奴忙问:“要喝水吗?”
张墨点点头。
玉奴扶他起来,喂他喝点水。他地唇干裂,喝了一杯,觉得累,又要躺下。
玉奴却端了一个盛满黑色药汁的碗来。说:“来,墨儿,把药喝了。”
张墨不自觉地一皱眉,说:“我不喝。”她又不是自己的娘,要她管。就不喝,她又能如何?
张墨私下忖度,却偷眼看玉奴。
玉奴端着地碗一顿都没顿说:“你是个聪明又通情理的孩子。我不和你多说。生病难受的滋味你已经尝过了,拿这要挟也不能改变什么。你爹和你娘已然都有了自己地家。他们过得怎样,你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是爱你的。这毫无怀疑之外。”
张墨人小鬼大,一张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一挥手。打掉玉奴手里的碗说:“我不要你管,我就不喝。”
玉奴并不生气,拣了碗的碎片,吩咐丫鬟:“再煎一碗药来。”
张墨闭着眼,心里在打鼓,不知道玉姨要怎么对自己。
一时药熬好了,玉奴端着过来,对张墨说:“喝药。”声音不大却很严厉。
张墨说:“我不喝。”
玉奴却笑了,说:“你地病好了大半,不喝也罢,可是你和我斗到现在,没有输赢,岂不无趣?”
“那要怎样?”
“你病好了,我带你去见你娘。”
“你?你骗人?”张墨睁着一双大眼,不相信,却忍不住向玉奴靠近。
玉奴说:“你爹不准你去,并不是不许你们母子相见,只是因为你娘最近身体不怎么好,又带着你的小弟弟,怕你去了添乱。”说时叹一声说:“恰好,你也病了,正好哪都去不了,就不用别人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