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藏亲自去了定国寺。
开门的小和尚说:“施主,此是佛门净地,不收俗家弟子在此久留。”
张藏道:“我找人。你把李意请出来,不对,他既落,总有个法号。你只把两个月前落的师傅替我请出来,我只见他一面就走,决不多说半句话。”
这小和尚只得进门。
了为静心念经,头也不回说:“了为尘缘已了,没有相识故旧,请施主自便吧。”
小和尚无耐,只得回了张藏说:“了为师傅说他尘缘已尽,没有相识故旧,请您自便。”
张藏冷笑道:“他先时痴愚,如今遁入空门,依然痴愚若此,你告诉他,有因即有果,他想自行逆天断因,万万不能。”
小和尚只得又回去。
一会,了为出现在门口,合掌道:“阿弥托佛,施主,敢问有何指教?”
张藏一把揪住了为的僧衣,说:“了为,你以为一切真的可以了断?”
“我但求心安。”
“怎样才能心安?你抛下娇妻幼子。就是为了让她们重蹈你当年地覆辙?”
“今生我欠她们地。来世自有回报。”
张藏冷笑一声说:“当年你入世。为执。如今出世。依然执。我倒要看看。如此执地人怎么悟道成正果!”
了为低头。闭目。叹一声说:“因执生妄念。万般皆由执上来。阿弥托佛。了为自是要继续潜心修行。”
张藏道:“我问你。若是玉奴生。你待怎样。若是玉奴死。你又能待怎样?若是她未死已另嫁他人。你又怎样?若是他嫁给你地仇人。你会怎样?若是他嫁你恩人。你又怎样?”
李意瞪目结舌。许久。才说:“只要她好。”
张藏后退一步说:“不错,如今你心安,我也心安。你放心吧。你的妻儿,我帮你照料。”
李意终于喃喃一句:“多谢,不要让灼儿太过于执着。”
张藏下山,见了月珠道:“你放心,他过得很好。”别地话。再难安慰。
回去见了玉奴,只说了一句:“玉儿,你只管安心吧。否则,他也不会安心。”
每个月,张藏都过李府,看看月珠,问问灼儿的情况。
灼儿长得很快。月珠闲时就教他读书认字。
这天张藏进到李家院子,正见月珠板着脸斥责灼儿:“我叫你读书。你却只顾得玩,这么不成器。将来怎么做大事?”
张藏忽然就愣了在那。有一种跨越时空的惝恍迷离。好像是小时候,自己来找李意。正见到老夫人拿着戒尺打李意的手心,边打边说:“我叫你读书。你却一心只知道玩,这么不成器,将来怎么完成你爹的遗愿?”
犹记得,李意脸疼的通红,却一句话也不敢回,一滴泪也不敢掉,只含在眼里。
张藏醒过神来,进到屋里,一把拽过灼儿,对月珠说:“你这又是何苦?”
月珠一见李意,也尴尬起来,说:“相公一直把科举当成理想,现在,只有让灼儿替他完成,他才会开心。”
张藏打断她说:“李意的理想,是他自己的,他地人生,应该由他自己来走。灼儿的是灼儿的,你不要把他爹的意愿强加给他,这对灼儿不公平。李意曾经说过,不可太过执着,你这不是逼着灼儿走老路吗?”
月珠泪落,说:“难道相公他,真地放弃了吗?”
张藏叹口气说:“放弃与否,都无所谓,只要他活得开
月珠果然不再拿这些事逼灼儿,但灼儿却上了心,仍然每天很用功的百~万\小!说、背书。
六年后。
张藏与张氏的孩子已经十岁了,是个非常内向的孩子,一双大眼睛,每天都很沉默的在院子里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