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和玉奴站起来,扶莫夫人坐了,都问:“这张师爷是何人?他肯帮吗?能帮得上吗?”
莫夫人说:“这张师爷和你爹共同在县府里共事,前年他儿子因失手伤人,被关进监牢,对方又死咬不放,定要他偿命。是你爹四处奔走,寻找证据证人,替他儿子洗涮了罪名。他当时就说,愿意衔环以报。现在,他的另一个儿子考中举人,在京城兵部为官,如果他能帮着说句话,应该没事。”
李意听了高兴道:“那好,我明天去找他。”
莫夫人点头,又拭泪道:“越快越好,我怕拖的时间长了,会再起风波。你把这封信带上给他,这是我亲手写的。”
李意忙接过来,点头称是。
玉奴扶着娘说:“娘,你也别太担心了,忙累了一天,先休息去吧,有李意呢。”
莫夫人叹口气说:“儿啊,你爹一直说想去广西投奔他的老友,这次又出了这等事,他自然更加急迫。你们,就和娘一起去吧。”
玉奴看一眼李意,见他面上怅怅,知道他不愿意,忙叉开话题说:“娘,这事以后再说,先把我爹救出来。”
好说歹说,哄了夫人回房,这里留着李意一人呆。
一夜无话,李意第二天早早出门,照着莫夫人给的地址,来找张师爷。张师爷是个爽朗的中年人,见了李意,听他介绍,知道是莫家子婿,又听说了前后事由,说:“李意,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交给我。我尽力在县令面前保举老莫,实在不行,我就让犬儿从中斡旋一下。料想不过是一幅字画,没什么大事。”
李意千谢万谢,说:“您也知道,我岳父为人耿直忠正,悖君叛国之事,他老人家是万万做不出来。况且那幅画,并没有什么反动诗词,我见过,只是一幅山水,题了八个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虽然顾炎武是前朝余孽,但这几个字,说的恳切,也是每一个忠君爱国之士的心声啊。”
“哦。”张师爷听李意这么一说。点头说:“既然这样。更好办了。我想一定是有些小人。从中做梗。你放心。我这就去见县令。”
三天之后。莫老爷回了家。消瘦而憔悴。面色苍白。一家人接着。哭成一团。李意劝道:“一家人团聚。是高兴地事。大喜地日子。不要哭了。”
莫老爷不好意思地拭了泪。看着李意说:“好孩子。难为你为我奔波。这几天辛苦了。”
李意推辞说:“我怎么敢说辛苦。这也是我份内之事。”
莫老爷说:“我决定了。安排好我手头地事。打算举家去广西。李意。你和玉奴。有什么打算?
李意静静地宣布:“爹。娘。我打算下个月进京。”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抬头看他。莫老爷说:“嗯,去吧,离科考也就还剩一年的时间了,到京城多结识一些各地才子、大儒,多向他们讨教讨教如何做人,如何做文章。”
李意答应着。
莫夫人见老爷这样说了,也就没再多说。玉奴千言万语积聚在胸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一双眼睛呆呆的盯着李意,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意看着面色恢复的玉奴,心说:玉奴,在父母家里,你总算得到了较好的照顾,我这一去,也就放心了。
玉奴看着他,心说:相公,你去京城,我不拦你,可是什么时候是归期?
李意用眼神安慰玉奴:不要为我担忧,我一个男人家,在外面会照顾自己的。
玉奴焦急而忧心,却毫无办法,只在心里说了一句:保重。
日子像流水,抓不住,又象风,来去无踪。玉奴总是怅怅的呆,在忧虑中扳着手指数着:还有三天,李意就要出远门了。这也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吧,不知道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不知道他会不会再遇见心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