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夜打压,几乎要一蹶不振的城主一系们终于按捺不住,暗地里动作不断。
雩风的态度,也是从那时候起更加恶劣,对沈夜的针对几乎不加掩饰。
“谢衣,该走了。”
华月抱着箜篌走来,伸手拢了拢垂下的发丝,动作优雅又轻缓,像是丝毫没有看到地上溅落的血污和被偃甲斩断的手脚。
“莫要误了时间,今日是神农诞辰,不是说好你要和瞳一起操纵偃甲去跳前些时日你们从典籍中找到的古舞吗”
“恩。”
手中的长剑碎成光点,谢衣皱了皱眉,抬手间已是召回之前大展神威的两具偃甲,青绿色的光晕没有随着偃甲的消失而褪去,地面上大片的暗红血迹被它慢慢分解,重归灵力。
他眉间皱得越紧了些,忍不住又去看了伏在血泊中的尸体。那两人穿着青绿色的祭司服,形制虽简单,腰封上的花纹却甚是复杂,一打眼就能看出出自城主一系,实在嚣张到直白的大喇喇打脸。
谢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声音艰涩起来。
“师尊,这是否并非仅此一次”
“”
沈夜似乎是在走神,好一会儿才收回投向远方的目光,视线自倒在地上的尸体上掠过,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转过身,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像是想起什么般转头看向谢衣,没有回答,只是语调淡淡地吩咐。
“你去瞳那里,说本座有事寻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沈夜转过头,目光轻轻自谢衣身上划过,又落在了前方。
他总是看向前方,鲜少回头,就好像不会留恋任何被他抛在身后的事物。
“本座虽不喜此处风景,却也不想让污了这些草木。”
“阿夜”
华月不赞同地唤了沈夜一声,以她的身份而言,这已是僭越。可沈夜并没有半点不悦,应声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华月,目光甚至有些温柔。
“月儿可是想说,瞳身为生灭厅主事,且不曾对本座投诚,身份暧昧,不足为信”
他轻笑了起来,难得一扫眉目间沉沉郁色,显出些愉悦来。
“本座知你与瞳性格相悖,想来不曾知晓,本座朋友不多,他可算其一。本座信他,如同信任你与谢衣。”
“我知道了。”
华月仍有些不愿,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大抵是沈夜那句信任,让她有些激动,总是显得过于白皙的面上浮起了薄薄的红。
神农诞辰的祭典如期举行。
瞳明明慢吞吞地推着轮椅去了谢衣他们来的地方,却不知道是他的哪只心肝宝贝起了作用,谢衣在操纵着偃甲跳舞的时候竟然眼睁睁地看到瞳站在自己身边,一本正经地让他的偃甲左扭扭右扭扭。
在继任破军祭司后短短数月的时间里,谢衣已经打碎了许多以往坚信不疑的事情。
比如说,华月和师尊的关系才不是那么刻板的上下级呢,人家可是“阿夜”和“月儿”的关系;再比如说,沧溟城主和师尊的关系才没有那么暧昧引人遐思呢,人家是“心思洞明却有着放权魄力的城主”和“可以放心把事情都甩手给他的值得信任的大祭司”的关系;还比如说,瞳的左手和右腿都是偃甲,浑身上下的许多部位都用偃甲替换过,或许还养着些蛊虫,并且以往谢衣看见的那个行动自如,站在沈夜面前比他还高不少的男人,其实是瞳心爱的小宝贝的把戏,当谢衣看着他跟他说话的时候,真正的瞳说不定正推着轮椅在哪里看着呢
当然,据说看不穿也和谢衣的修为太低有关,像沈夜的话,瞳是瞒不过的。
所以说,师尊才没有因为瞳站在他面前却比他高而恼怒吗
谢衣默默叹了一口气,操纵着自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