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婷的名字从刘会计嘴里说出来,我他妈彻底蒙圈了。
我发誓,我从未想过我们厂子的破产会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
王响亮和赵大熊的脸色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俩人神色古怪的看着刘会计,似乎在确认什么。
“那个女人多大”
赵大熊心细。多问了一句。
“能多大,二十来岁,和小凡差不多大的年纪,当时见面说是金鼎集团公子爷的未婚妻,我和厂长想着,金鼎集团这么大的名头,哪里还有假的,也就信了。当初是这个女人给我介绍的国外客户,也是她劝着我们贷了款,可后来才发现,客户根本就是假的,我们签了订单合同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反倒是那笔贷款成了我们甩不掉的包袱”
“厉害啊,我陪着老厂长风风雨雨这些年。这样的手段也算见过,可实在没见过这么年轻就有如此心机的女孩儿”
刘会计坐在沙发上捂着脸。一副感慨,显然觉得商海生涯的最后一局输的有点冤。
王响亮若有所思的靠在一边儿,闷声不吭,他是个武夫,却并不鲁莽。
我和赵大熊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疑虑,不是因为震惊,更多的是在思考。
我们早已见过林婷的真面目,就在余天青死去的那一天,我们找到了血淋淋的答案。
如果事情果真如刘会计所说,那么这一切的精心设计,显然很像林婷的手段,就像金大豪中蛊死去一样,环环相扣,步步杀机,几乎没有一点破绽。
我们只是不明白,林婷显然早已不是过去那只野鸡。她在鲜血浸泡中即将向着梦想中凤凰的模样变去。
可她偏偏看上了一个破落的厂子,为此不惜大费周章。
林婷是一个理性到近乎残酷的女人,我不相信她是因为看到了一个破落小厂的什么远大商业前景,金鼎集团的价值比这个破厂要高上一万倍,这么做,她不值得。
可我真的不明白林婷的动机。
“你这是商业诈骗,我们这儿不管这事儿啊,要么你再多说点儿,我们找个由头才好接过来嘛”
赵大熊搓搓手,一副为难的架势。
话是这么说。可我明白,赵大熊永远怀疑一切,他明显是感觉现在手里的信息分量还不够重。
“不不不,如果仅仅是商业纠纷,我是不会来报警的,可现在可现在他们要杀我们厂长啊”
刘会计脸上惶恐的模样又多了几分,奋力的摆着手,现在在他眼中,赵大熊显然就是他坠崖时候唯一能抓到的那根绳子。
“赵警官,要不是人命关天,我们哪儿敢来找您呐我们厂长就快死啦”
他的眼中满是惊恐。一句话说出来,手又抖了起来。
看得出来,刘会计不愧是我们厂长的心腹,厂里如今破落成了这副模样,他还真有点贫贱不移的意思,想着李虎如今还躺在医院里,我突然一阵默然。
善于恶真是一对双生花,他对我们下得去毒手,却对破落的厂长一如肱骨老臣。
“怎么就快死了你们躲的跟老鼠似的,我抓了薛三儿问了半天都问不出你们在哪儿”
赵大熊一拍桌子,一瞪眼,自己都气乐了。
“您找不着,可总有能找着的。”
刘会计抹了一把眼泪儿,坐在沙发上又开始哭。
“这几天我跟我们厂长一直好好躲着,昨天下楼我去给厂长买早饭,一开门就看见了这个”
刘会计从随身带着包里带出一个皱巴巴的a4纸,在半空里晃了晃,摆在我们眼前儿。
几个醒目的红色大字出现在白纸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赵大熊接过那张纸看了两眼,没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