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迥异。以至于在他第一眼看到她的背影时,甚至没能认出来,那是她。
迷雾之中颜惜回过身来,朝向他缓步走近,精致绝伦的眉目即便是在迷雾之中也显得益发清晰起来。她看着他宛然一笑,双唇微微开合,像是说了什么。
从她的唇形可以辨认得出来,她在说的好似是:
“笈城啊,带我走罢。什么国仇家恨,山越国的一切,我全都不要了。我只想同你长厢厮守。”
宇文笈城在这一刻骤然清醒过来。
他回望着她的视线,目光如有实体,一寸寸缱绻地勾描过她异常精致的面容,然而手底的动作却是分外的不协调腰间的佩剑被他缓慢而悄无声息地抽出,待她走到他面前来时,一道雪亮的剑光闪过。那一个瞬间他几乎不可抑制地逃避一般地微微阖了双眼不去对上她漆黑如墨的双瞳,再睁开眼时,剑身毫无犹疑地没入了她的胸前,染开的血花大团大团地喷溅在他的脸颊之上c衣襟之上c袖口之间,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与生命流失的腥气。
宇文笈城几乎是松下一口气来。
他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熟悉之极的女子,她顶着颜惜的面容,神似到连他都看不出任何差别,只是却绝无可能是她。
她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胸前已经被开了个足有拳头大小的血洞,视线的终点仍然饱含着近乎缠绵的情愫停留在他身上,好似要用这一眼或是许多眼将他的面容c将他整个人铭刻进自己的心里去。她脚下的步伐也没有一刻停顿,不为所动地继续向他走来,直到最终扑进他的怀里,温柔而虔诚地拥住了他。
那一刻宇文笈城甚至忽然有些后悔杀了她。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个或几个与她在某些方面相似的女子收在后宫里当作替代品。事实上,甚懂察言观色,猜测君心的朝臣们,也有不少人送过或多或少有些像颜惜的美人入宫。比她美貌者有之,比她温顺者有之,甚至不乏德艺双馨的才女,或是更加英姿飒爽的将门虎女。这些女子都有一个特点在试图送她们入宫的朝官口中,她们哪个都同颜惜一百个相似,又哪个都比颜惜好上百倍。然而最终却没有一个人成为他的妃嫔的原因,是当他亲眼见过之后,还是无论如何都觉得,她们之中,甚至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与真正的颜惜有半分相似。
即便天命注定他们有缘无份,她亦是他心中的,独一无二。
面前这女子,无论容貌c身形c神情c姿态,甚至包括她说话的语气,看向他时的眼神,与真正的颜惜都堪称一模一样。若说有哪里让他一眼看出了破绽,那无疑便是她说出口的话。他的颜惜,在视他作此生有缘无份的挚爱之前,最先看重的必定是她母国的百年基业,是山越国能否复国,偏安神州一隅。因此只要她一日国仇未洗,夙愿未成,只要他一日还是覆她母国的南朝天子,她便绝无可能说出要抛下一切与他离开的话来。并不是因为她将家国大义看得多么重于性命,只不过是因为她太过执拗总是执着地坚信着她母妃的临终遗言:将山越国,变成她的囊中之物。
而此时此刻,他眼底却满含几乎真切的悲意,将面前的伪物温柔地纳入了怀中,轻抚着她逐渐被没有温度的虚假的鲜血染得红透的后背,好似是在同真正的她诉说着最真挚最感人肺腑的情话:
“阿惜啊这问题你其实不必再来问我。因为无论你什么时候说想要与我长厢厮守,我都总是愿意的。”
“若是此次一战,你我之中非得有一方以死明志,那么,若死的只是这伪物便好了。”
怀中人在他唇齿间坚定而清晰地吐出“伪物”二字之时,蓦然化为轻烟消散。
不远处掩身在突起的山壁之后的玄徴,扣作发动秘术的结印的十指微微一动。他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