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似乎是不喜纸张上传来的血腥气,并未细看便随手搁在了一旁。
齐梦竹因有上次在宇文笈城面前得了器重的先例,这回胆子也大起来了,觑着宇文笈城好似并不打算再过问,自己觉得只拉一个楚灵锦下马有些大材小用,便多嘴问了一句:“皇上,听闻楚氏与端王一直过从甚密,甚至有说法是早有苟且,不知端王是否也与广宁郡王余孽有所牵连”
“皇后。”宇文笈城抬眸,漫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连平日里客套的稀薄笑意也都懒得再伪装,只是漠然道,“朕让你查楚氏,可并不记得也让你查端王。宇文德究竟和谁有牵连没有牵连,想来朕与你都心知肚明。你查出来的东西朕不过问,便该学会适可而止。罢了,你跪安罢。”
齐梦竹暗暗一惊,本欲辩解两句,甚至早料想到了宇文笈城不会轻信,连证据都准备好了。只不过此时一对上他凛若冰霜毫无感情的一双眼,只剩下了噤声的份,连一句话都没敢再说,赶紧依他所言跪了安,退出了勤政殿。
路上心腹宫女看她面色极差,料想她是为受了宇文笈城训斥而心生郁闷,便劝慰她道:“娘娘莫要动气了。端王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又是皇上的堂弟,身份自然要不同些。”
齐梦竹恨恨道:“本宫哪里是为端王的事生气,本宫是替自己觉得寒心皇上今日能为一个端王对本宫冷言相向,明日便可能会为了任何一个人废了本宫的皇后之尊莫说是皇贵妃了,上阳王,端王,魏王,衡江郡王本宫便连皇上那些手足臂膀都比不过衡江郡王”
她本正恼恨万分,一抬眼却倏然看见约十数丈远的甬道另一头的拐角处,暗蓝螭纹缎衣的一角闪过,那人身形提拔,姿态却是疏朗之间自见三分散漫隽狂,与那些或中规中矩,或目中无人的宗室子弟都是极为不同的,一眼便能认出是宇文恒邺正是方才片刻之前她才提到的那位衡江郡王。
当日颜怜被指以与人私通,秽乱后宫之罪的对象便正是宇文恒邺,他从她的寝殿中衣衫不整地出来,那一幕景象也是被后宫妃嫔亲眼所见的。最后被打入冷宫的却只有颜怜,宇文恒邺则因为宇文笈城并未追究而得以逍遥事外。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他却偏偏出现在这里。
齐梦竹自然猜到他十有是为了来救颜怜出宫,而她自然不会放任好容易扳倒的颜惜的王姐与奸夫双宿双飞,立时收拾心情下了决断,吩咐道:“摆驾冷宫”
与此同时,颜惜也正在从暴室赶往冷宫的路上。方才她刚刚见过了楚灵锦。后者在签下罪状之后便暂且从慎刑司被移至了暴室服苦役,而最后的处置方法下来之前,她的去留仍然是个未知之数。
楚灵锦本是最烟视媚行不过的女子,即便是当初身为女官,素衣淡妆,亦不减其艳绝后宫之色。甚至如今在慎刑司精奇嬷嬷手下走过三道酷刑之后,如今身处暴室,满身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大伤小伤,连那张娇艳姝丽的面容都未能幸免于难,被一道仍然红肿鼓胀的鞭痕横贯眉心而至左耳下方,却仍然有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艳。
“这不是皇贵妃娘娘么娘娘贵步临贱地,是特意来暴室看奴婢落草之后的凄惨情状的么”她手底下舂米的动作丝毫不停,一双凤眼明若悬星,略带嘲讽地看了颜惜一眼。
“这样容易便被困在此地,倒真不像是你能做出的事。”
楚灵锦冷笑,睨她一眼道:“奴婢已经身为阶下囚,皇贵妃还待如何果然皇贵妃娘娘生来便是征战沙场之人,不赶尽杀绝便誓不罢休啊。”
颜惜并不恼她出语不敬,只径自从袖中取出了一枚东西,扔进了楚灵锦怀里,道:“比起让齐梦竹成为这南朝后宫之主,孤更愿意由你来掌控全局。至少,孤知道你最不喜欢武曌。”
楚灵锦怔了一怔,苦笑:“是啊,我从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