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幼小的身躯攀在她怀里,双手搂着她的脖颈,轻声轻气地安抚道:“莫哭让父皇抱着你好不好”说罢伸出手去拉住了那玄色金锦的衣摆,祈求道,“父皇”
宇文笈城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前相拥的一大一小两人,伸出手去抚了抚昭宁的发顶心,慢慢俯下身去,握住了颜惜的手。
“笈城。”颜惜仍是低垂着双眼,没有挣开他的手,却也并没有立刻抬头看他,只是道,“你只告诉我,这孩子他的母妃是谁我的孩子当真不在了么”
过了半晌,她才慢慢仰起脸来对上了他的目光。那一瞬宇文笈城已是怔住,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精致面容,美艳虽不足,却素来带着与所有山越国女子都如出一辙的冷傲,而此时此刻,竟是泪光宛然。她眼中饱含的希冀与祈求,连他看了都觉得仿佛经年以来早已经冰冷麻木的心微微一动,几乎要控制不住将她拥在怀里,不顾一切地告诉她,其实他从未
可是,怎么能呢。
他的目光温和却冰凉,一手拉着昭宁,一手将颜惜扶起。面对着她那样的眼神,宇文笈城终于露出个笑来,沉声道:“昭宁的母妃,在生下他之后,便已经不在了。”
他故意没有将话说得太绝,颜惜却尤不肯死心,努力睁大着已经被水雾模糊得看不清他面容的一双眼,手底死死攥着他的衣袖不肯松开,咬牙追问道:“那,我的孩子呢”
宇文笈城唇边笑纹未退,没有受伤的一只手将她缓缓压进自己怀中。
“那孩子没有福气。”
作者有话要说:
c七十五谁把流年暗偷换
“看来果然是我奢望太过”
颜惜惨淡一笑,紧紧攥着他衣袖的那只手终于缓慢地松开了,了无生气地在身侧垂下。她的侧脸紧贴着宇文笈城的衣襟,鼻端萦绕着他怀里因阔别多年而陌生却熟悉的龙涎香的气温,紧闭的眼里淌出的一滴泪也被锦袍绵密的衣料迅速地吸净了,没有留下半分痕迹。于是宇文笈城再看到她的面容时,方才的悲切已经像是根本从未出现过了。
他微微皱眉,问道:“朕一直以为与你再次相见必定是在沙场之上。你在山越国待得不好么还回来做什么”
颜惜还未答话,他却忽然觉得有什么动了自己的手臂一下,低头一看,却是昭宁仰起脸拉了拉他的衣袖,圆睁着双眼道:“父皇好严肃,父皇对儿臣从不这样。”
宇文笈城失笑:“父皇是天子,不威严何以服众”
昭宁似懂非懂,却是颜惜道:“你是你父皇的亲子,年纪又到底小了些,自然与旁人是不同的。”她似乎是下意识伸出了手欲抚上昭宁的发顶心,手臂已经抬起了,却又仿佛想起什么,最终还是放下了。
昭宁看着她可以称之为落寞寡欢的神情,忽然伸手捉住了颜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上,甚至还主动地蹭了一蹭。颜惜与宇文笈城一时间都愣住。颜惜是觉得意外,宇文笈城则是因为知道昭宁素来不喜跟人亲近,与颜惜还只是第一回见到,偏偏却是因为她救了自己一命,一直护着自己,才觉得她待自己好还是
“你这孩子”颜惜眉心微松,凝视了他半晌,忽然一转头,不偏不倚正巧对上了宇文笈城的目光。后者沉吟片刻,将一样东西放在了她手中,沉声道:“阿惜,既然回来了,便留下罢。”
不远处匆忙赶到的宇文启涵已经在一旁看了许久,几次想要开口却发现这三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过难得的温和平静,让他根本没办法插话进去。眼见此时颜惜沉默,宇文笈城也在等待着她的回答,便适时地打破了沉默,道:“皇上,手上的伤让臣处理一下罢。”
宇文笈城看了颜惜一眼,吩咐了早已经等在一旁却更不敢开口说话的郑海一句道:“送明贵妃回凌云殿,昭宁皇子也一起送去凌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