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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是夜晚,远远望去,皇城附近,灯光如繁星点点,尽是人家.就中有一处,宅院深广,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在这夜之长安中显得尤为醒目,连绵的屋檐被灯光衬托得犹如天上琼楼,正门口题着四个大字:杨相国府。

    华灯初上,琼宴高张,人间宰相府,当真富贵荣华,风光无限。却有一人在大厅之中踱来踱去,他四十多岁的年纪,面白如玉,目细眉长,微微有些发福,正是这府邸的主人,接替李林甫出任宰相的贵妃杨玉环之兄杨国忠。此人本非望族,才不足服众,却刚愎自用,决非宰辅之才,纯是贵妃一力举荐,被玄宗倚为心腹。此时他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政敌已去,天下事任凭裁决,握于一人之手,却不知为何双眉深锁,如有重忧。

    正在此时,一名家将进来,杨国忠急忙问道:“人呢?找着了没有?”那家将不敢抬头,边磕头边说道:“正在查找,已经知会了城守大人,料想还没有出城去。”杨国忠勃然大怒,道:“养你这般饭桶又有何用?缓急时一些事也不济!”家将只是磕头如捣蒜,不敢置一词。杨国忠喝道:“贱骨,还不快去找,明日此时,若再找不到,提头来见我!”家将汗流浃背,一叠连声地应着,退出厅门,仓皇而去。

    杨国忠余怒未熄,一瞥眼见管家杨正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神气,不耐道:“又有什么事?”杨正趋前嗫嚅道:“工部刘尚书求见。”杨国忠不禁一怔,道:“他来做什么?”工部尚书刘是之与安禄山素来交好,本不属杨国忠一脉,却也常来走动,只是此时已是夜晚,未免略觉唐突。杨正偷眼看了一下杨国忠的神气,吞吞吐吐地说道:“他带了厚礼,道是……道是为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求亲来了……”

    “啪”的一声,杨正立刻跪下,大气也不敢出,只看着地上粉碎的磁盅。

    天子亭位于长安城的东南,原名叫做紫云亭。唐时颇重门第,士族大家往往自傲于家世,不屑于平民百姓交往。当时有几个官宦子弟,携酒到亭中赏春,酒至半酣,却有一个衣着简朴的白衣人,大剌剌地到席中坐下,举杯便饮。那几人自是心中不快,又有些瞧不起此人,便提议各叙身世,最尊贵者饮酒。白衣人端起酒杯,仰首便干,朗声道:“我曾祖天子,祖天子,父天子,本身天子。”言讫大笑掷杯而去。几人方错愕间,已见黄门来寻——原来那白衣人正是当朝天子李隆基。自此,此亭便被呼为天子亭,原名倒无人提起了。秦挚一问,果然人人皆知,不费力便寻到了莫家老店安顿下来。

    到柜上一问,原来这两天赶考的举子果然很多,那店主人五十多岁年纪,须发早已花白,样貌精明中透着和气,笑道:“客官好福气,只剩了最后一间上房,还是刚退出来的,便请随我来。”秦挚尚未答话,突然身后有人叫道:“房让与我,我出双倍价钱!”

    秦挚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面庞清秀,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年。但见他书生打扮,一脸焦急之色。秦挚道:“明明是我先到这里的,难道兄台竟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么?”那小书生正眼也不望他,对那店主道:“三倍,总行了?”秦挚不觉怒气暗生,只觉此人无礼已极,想必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少爷公子,一些不懂人情世故。遂也不理他,径直对店主道:“前面带路。”店主正在发呆,闻言急忙对小书生道:“实在是这位客官先来的,小店已无空房,客官还是——”一句话未完,忽听当啷一声,店主张大了嘴合不拢来,再无半点声息:那书生扔出的,竟是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只看这金子的分量,已足足是十倍房价有余。

    那书生傲然一笑,道:“前面带路。”也学了秦挚的口气。店主似乎刚刚回过神来,向那书生一躬,道:“小老儿祖辈便在此开客栈,至今已是三代,破房破家什不值钱,值钱的是个名声。今日若是收了您这锭金子,一则怕同行笑话,二则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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