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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云:

    海中明月蓬莱仙,寻常巷陌香炉前;不如截断横流水,他年尚有一纸鸢。

    张叔夜羞怒交加,砰然坠地,幽幽然不知身在何处,方有些知觉,缓缓动时,耳畔一声惊喜大呼,睁眼时,正在后帐里,塌前数人凝立,正是关胜诸人。

    当时张口,晦涩沙哑,不能成语,张叔夜又是一怒,张目发声,筛沙般挤出几个字来:“何不杀贼,聚此处作甚?”

    众将相视苦笑,张叔夜缓缓看得明白,眼下众将,并无征战之色,各自悠闲,虽铠甲齐整,却擦拭明亮,并无烟火,当时心下又惊又奇,嘶声问道:“此何处也?怎不稳反贼?”

    关胜叹道:“太守此番昏沉,至今已愈月半,若非郎中调养,小将们今日怎敢来叨扰?!”

    张叔夜大奇:“竟是这等模样!反贼如今,竟在何处?朝廷彼处……”

    关胜道:“自太守昏厥,青州城又为反贼下,使疑兵之计拖延一夜,小将等受命慕容知州不敢轻动,待次日查探,竟不见反贼踪影,待宗太守到时,遣斥候四处探寻,反贼忽而往东,忽而往西,前日里又有一支偏军,约莫三五百人,往北地而去,贼酋不知所踪。总是我军四处追寻,月中时候,军心涣散,生教拖累疲惫,怨声载道只好盘踞此地,以静制动。”缓了缓方又道,“朝廷里,自有慕容知州处置,三日催促,五日责令,若非慕容知州,太守已教问罪,小将等昨日方为监军太监斥责,听闻郎中传言,道是太守贵体今日可愈,聚来等候。”

    张叔夜一时默然,片刻又问:“以宗太守之见,反贼所图何处?”

    众将面由尴尬之色,一人十分有不满之气:“宗太守依旧坚持己见,道是反贼所图,必为梁山泊,前日里使人往彼处擒拿反贼阮小七兄长,贼酋同党阮小二,今日方回,一无所获,宗太守正问斥候详细,片刻便来。”

    张叔夜哼道:“原说贼必往梁山泊,尚有三分可信,以这等反贼性子,一面号称义气为先,不肯行明智之事。想梁山泊里草寇王伦,心胸狭窄妒贤嫉能,焉能使这等凶恶之徒卧于榻旁?如今竟有月半,宗太守后军毕竟人多势众,行止不能掩藏,反贼如何不知?倘若以他凶狠强往水泊里去,多半不能抵挡,何必隐藏至今?!”

    帐外有脚步声起,帘起时候,愈见黑瘦的宗泽大步踏入,两厢见了,乃命众将各自退去,严令四处警戒,又教调度官密令三军以备整行军。

    帐内只他两个,张叔夜斜倚榻上,不悦道:“宗太守也是一方清流,怎与慕容彦达这等人物合流一处?此人虽颇有些才干,蛇鼠两端,心性不定,兼且身是外戚,当今天子也用他三分防他七分,倘若教朝廷里知晓,大事不妙。”

    宗泽摇头叹息,反问道:“以嵇仲看来,如今朝廷,谁人可领军剿贼?太尉高俅?抑或殿前宿元景?”

    张叔夜愕然:“宗太守何意?”

    宗泽道:“京东两路,京畿要紧所在,反贼虽千余人之众,以起悍勇狡猾,倘若流窜,祸事也。今青州境内,陈兵近十万人马,反屡屡为贼所败,倘若嵇仲之事弹压不住传于朝廷,当今性子,必然严责,彼时,老夫一人,不知政事,焉能统领这难驯之师?此时,非张嵇仲不能为!既如此,又奉慕容丢失州府,以其私心,正好利用,如今大军在握,前番虽败,优势尚存,待侦知反贼走向,衔尾追杀,彼也是肉胎凡身,疲惫我军在先,我何不效仿之?因此,前日里老夫自两路调取骑军,如今已有三千,倘若贼酋出面,只管咬住不放,以接应步军尾随,追击数日,贼必泄气,到时合而围之,剿杀最是时候。知晓将贼酋剿杀,天子心病顿去,慕容彦达者,一心只想入阁,送他功劳,调离青州,此要紧之地,取良臣镇守,事变紧急时候,张嵇仲自济州发,老夫自登州引水陆军,合同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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