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若撤回木剑,“九剑目为难你了。”
树不明白未若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咬紧了嘴唇,用沉默维系着仅余的尊严。
“因为什么呢?”未若皱了一下眉。
树当然不会知道为什么。而未若也并不需要他的答案。
“是因为我吗?”未若看着树的眼睛。
树快要哭了。
“九剑目的分真世家和我们容君后裔从来都不是朋友。所以是我连累你了。刚才我说的后悔,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没有听懂,你要记得问我,不要自己猜。你话说得少,听也听得不够多。这种事情你不在行。”未若的语速很快,“你叫什么?”
“树。”
“什么树?”未若的好奇心很重。
树居然没有问过娘这个问题。他的疯娘,树的眼泪掉下来。
“你杀了人。”未若的目光比木剑锐利得多。
树低下头,用臂弯挡住了脸孔。痛哭的他,没有声音。抬起的袖口里,可以看见最里面一层是重孝的死白。
未若沉默了,许久才问,“你想要什么。”
树的胸口像被堵上了的坟冢的墓墙,眼睛里全是绝望,“成为容君的奴隶。”
“除此之外呢?”未若叹了口气。
“成为容君的奴隶。”树不假思索。
“你还欠着我一条命。”未若冷冷一笑,“亏本的生意,我不做。”
“我可以杀人,只要未若吩咐,我都可以。”树很果断。
“不不不,不是这样。”未若晃了晃手指,“凡是你可以做的,都在欠我的这条命里的。你和我,恐怕没得谈。”
翻腕之间,剑锋的木刺在颈上划过。血,渗涌而出,漫过白木,滴落衣襟。
“喂!”未若急扣住树的手腕,“臭小子!你敢动我的木剑!”
“杀了我。”树冷眼含泪。
鲜血,从伤口渗出。树神色孤绝,不见丝毫的畏惧。
“你的命是我的。”未若手腕的力道超出了树的想象。
“杀了我!”树已经疯了。
“求我。”未若面无表情。
树曾经以为活着很难,但显然他错了。在未若面前,求死,更难。对视着未若的眼睛,他说不出一句卑微乞求的话。而之前,他说了十二年。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乞求任何人。”未若微微一笑,“不要用你的膝盖轻易地向人行礼,包括我。以后,我叫你行笙。”
心如止水,行笙从池底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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