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淡红玉指生生短了一截。
“你”
“看起来你好像并不太想要”他收回手把指骨拿在手心把玩,半晌又伸到我面前,不说话。
这下我是真的急了,我拼命的提气使力也不能挪动分毫,又是一声脆响,他笑了。
笑声很突兀,我紧咬牙关忍住胸口的闷疼,努力了良久,仍旧瘫在床上。
他改变了方式,一点一点捏碎指骨,骨渣掉落在我的脸上,想起之前的想法,无不是一种讽刺。
我调动起真气猛力冲撞胸口,骨渣顺着我的脸滑落,我看着所剩无几的指节,目呲欲裂。
压制内力,压制内力
我恍然,毫不犹豫的拼力灌入心脉,真气顺着经脉逆流至全身,痛极至骨,满身是汗。
沉闷的声音炸响在胸膛,随即经脉尽废。我没忍住喷出一口鲜血,用力抬起酸软无力的手,夺过仅剩一个指节指骨,费力吞进体内。
我憎恶的看着满脸震惊的人,跌到床下,踉踉跄跄的推开门走了出去,他还呆愣在原地没人来拦我。我明白这一切都是阴谋,溱殁的死,我进了这里,或者还有别的如何如何,但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也不想去问。他死了,和他有关,这就够了。人生在世,有太多看不穿。
我强撑着走了出去,看到漫山遍野的红,和远处军队前的邵正突然笑了,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喊杀声充斥了我的脑海,兵士迅速向我靠拢,可惜太过遥远,而我又武功尽失。
但我却不急了,我想着溱殁,想着过往,想着他要看的花,我带着他现在躺在上面,一瞬间仿佛置身桃花源,安宁且融,幸福悠远。
溱殁,突然想起你了,军中将士所剩无几,多少生命的消逝已让我看惯生离死别,却至今不敢说自己尝遍感情的百味。这么久以来我从未有过一日的开心和快乐,一直以来都是你带给我乐趣,为我遮风挡雨,为我取暖遮阳。突然有一天,你不在了,我的生命真的变得寒冷,那些无处不在的寂寞和孤独我一个人应付起来又是多么吃力。我像一缕幽魂在世间游荡,总想起你淡漠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想,若死去的是我,你是否还是会那么默然。
我至今记得那时你所有的表情,而今想起却像在我心口插着的一把刀,而那刀却是冰制的,只是没有你,我寒冷的心脏永远融不化它。它就扎在那,见证世间一切变化,取笑着我的愚莽,刺痛着我所有的幻想。
我总想你还没有离我而去,你那么顽强,历经一切还纤尘不染,似乎永远屹立在天地间,与天长比地久,挺直了腰杆百折不挠,跺一脚天地震荡。谁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高贵如你,怎就落得如此下场。反而我像个缩头缩尾的鼠辈,连正视过去都做不到。
至此,我连滴泪都没为你流过,那时我的泪可以救你的命,我没动容。而今我内心情感纠措,巨大的悲伤似要淹没我,奋力撕扯着我的神经,很痛,却无以言表。就像我无法用泪水来表达我对自己的恨一样,连简单的哭泣都无能为力。
你那件银灰色的战甲一直被我保存着,休战的时候就拿出来仔细的擦擦,沟壑缝隙中的血污和沙粒被我擦的一尘不染,血和肮脏,不能沾到你分毫。我想象着你穿上它的样子,一定威风凛凛,与我那内敛的管家完全不同。
对了,你看到这些花了吗,这是你一直希望看到的,我也快二十五了,算是完成了你未竟的遗愿。我的鲜血和汗水抛洒在战场上,我走过雄狮百万的军队踏过流血成河的尸体听过整齐的喊杀声。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苍茫的人海中,固执又不顾劝阻,用清亮脱俗的嗓音叫我一声少爷。
第四十七章
邵正不敢上前。
双方交战相遇,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