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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所获,夜煜脸上的死灰之色依旧不退。清晨的霞光投在他身上,清绝的脸半掩在阴影里,眸中的愁云惨淡浓到化不开。

    昨日皇兄回宫后,宫中一夜平静无波,正是这平静无波反倒是更令人起疑:早上去服侍梳洗的宫人一打开宫门,他的寝宫里竟然酒气冲天。要知道皇兄多年来以朝事为重,一直极少饮酒,说是担心喝酒误事,但这次却整个人喝得烂醉如泥,瘫倒在大殿中央,手边大大小小的酒坛子翻了一地

    一袭白袍当风猎猎,墨色长发被风吹得恣意飘扬,沉恸与失落将他整个人与世隔绝起来,冷着脸站在船舱甲板上,远远望着江边连成一线的鱼肚白沉入水中,万丈霞光迎着初升朝阳缓缓穿透云层,洒满天地。

    江面的风吹翻了他的思绪,突然有一人踏上甲板,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身青烟色近前,打断了他的惆怅。

    “不用找了。”顾覃青甫唇道,“你在这片河里来来回回都捞了一晚上了,就算是只虾米也该找到了,如今却毫无斩获,说不定”他的声音逐渐轻下去,飘散在晨风里。

    白衣男子的唇边刹那间掠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又道:“兰氏与夜氏纠缠二十余年,如今,也合该有个了断了。说句诛心的话,夜氏杀她满门,而她又杀了我母妃,这笔血海深仇将来如何算得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这么做无非是想了结孽债,同时也让皇兄对她心生愧疚,将来与那小子对上,说不定还能留一线。”

    “所以,这于他们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良久,顾覃青平静地说出这一句。

    夜煜乜斜他一眼,想要出言反驳,却又实在感觉无力,只是涩然一笑。

    这个道理他有何尝不明白,只是这代价终归是太惨烈了些,就连身为男子的他们在那种情形下也未必能对自己如此狠绝。

    青衣人倏尔一笑,清俊的脸上冷光乍现,他至今仍然记得她死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生死荣辱我都可以承受,但是兰家的女子命途,决不允许别人掌控。”

    那样决绝,不留丝毫余地。

    兰婳音,真不愧为兰家的人啊

    念及此,他脸上的笑意凝滞在唇畔,眉心急蹙,似乎是在考虑该如何开口,踯躅了一会儿,才道:“有件事,我须告诉你。”

    落字千钧,夜煜妖娆的眸子一眯,仿佛是意识到了这话中特别的意味,转身进入船舱:“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我吹了一夜的风头有些昏沉”

    传言大火焚宫的第二日,户部侍郎顾覃青便脱下朝服,自请回乡。

    这位曾跻身帝京煊赫新贵的男子,出城之日只牵了一匹瘦马,一袭青衫当风猎猎,一人一马,踏上了萧瑟的归乡之路。

    等他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却已是在多年之后,以一种截然不同的面貌,和身份。

    ------题外话------

    顾覃青对于婳儿究竟是存着怎样一种情感只能用西厢记里那句话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很多的矛盾都源自之前埋下的炸弹,引线一起,满盘皆化作乌有。

    c074望断凌歊8

    阴沉的帝京聚拢了上千亡灵,终于在这一日降下最深怨的天泪。

    大雨整整下了三天,雨水冲刷了断头台上经年不褪的血色,深宫中却传出了一阵阵哀歌:

    “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

    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

    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

    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每当夜半,迟暮宫里就会传出凄清空灵的女声吟唱长门赋。侍卫们纷纷猜测,这宫里的那位主子得了失心疯,忘了前半生的事。

    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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