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多加掩饰。
“罪女叩见皇后娘娘。”兰婳音走到大殿中央,对高位上的人行了大礼,双膝与青石砖接触的一瞬有着说不出的冰冷和不安,随即敛了气息,安分跪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只等着那高台上的人发作。
等了约莫几盏茶的功夫,大殿里仍是不问一丝响动,她跪着有些惴惴,忍不住要蜷着手指,听着心跳逼近,等着心脏承载过多最终负荷而亡,一想到这里呼吸又重了。
高台上的女子发出细不可闻的轻哼,似是嘲讽,笑道:“音儿,你的修为还差得远呐。”
兰婳音双手交握于膝前,睫羽微颤,强自忍着心里的惊悸,不发一言,静静听着她继续道:“今日能从浦安手下活着回来,倒教姑母我很是吃惊;原本我还思忖着,你的修为近来有何进益,现在看来是那风流王爷上进不少。”
“姑母恕罪,贺兰并非有意伤了大长老性命,实在是实在是他”话说到一半,兰婳音盘算着,抬头仰望着那张尊贵精致的脸,顿时丧失了说下去的气力。
“哦~实在是如何怎的不说了”兰妏姝不愿放过她,依旧步步紧逼,厉声质问道:“实在是什么怎么,如今倒没胆子说了那好,本宫来替你说琅琊一族本不愿动你分毫,怎料偏偏你舍不下那风流浪荡子,非要与他共赴黄泉地狱;最后也不知那纨绔王爷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居然令长老浦安当场毙命,而三百死士竟只有一半生还。本宫说的,可有差错”
兰婳音跪在大殿中央,紧攥着的双手不住颤抖,那极细微的颤动在居高临下的视角下十分孱弱,尽管如此,她的脸上依然颜色不改,沉声言道,“娘娘说的极是,并无半点差错。”
“呯”广袖一拂,迅疾的风裹挟着迎面而来的茶盏直直砸上她的额角,随即骤然坠落,摔得粉身碎骨,再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一瞬间浓稠而猩烈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湮没了她的理智,兰婳音抬手抚过额际,绚烂惨烈的鲜红张扬而艳丽,顺着指尖流入她的掌中,缓缓变为一小滩干涸的血渍。
“滴答滴答”头上不断涌出的鲜血争先恐后地滑过女子惨白的脸溅在粉碎的瓷片之上,晕开朵朵妖冶诡异的血罂花,渗入青石砖中隐没。
气急的女子再也顾不得往日的雍雅风度,立在高台上指着她破口大骂,“滚给我滚全部滚出去贱人”
心头紧绷的弦突然间松了松,兰婳音俯首,避开伤处,叩首告退。
“滚都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白眼狼”
身后,金属质的女声依然狂躁,瓷器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她捂着半张鲜血淋漓的脸,失了魂魄一般的回到寝宫。
总算是,逃过一劫。
正暗自庆幸着,鼻翼间又充盈着华美的香气,眼前一片血雾迷蒙之中忽然有了一抹跳跃的亮色朝着她不断行来;须臾之间,鼻翼间又充盈着华美的香气,幽雅暧昧的紫锻湮没了她的所有神智,脚下一软便歪在那人的怀中,唇边漾开一抹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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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浦安死了。”一身劲装的骁卫面色凝重。
西门黎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滞,明亮的烛火掩映着男子如画眉目,长睫暗垂,看不清眸中的情绪,落在半面阴影里的唇角却勾起微不可见的笑意,道:“看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动手了。”话毕将视线投在坐于下首夜息。
“妖后气数已尽,即便是琅琊一族出世也难以力挽狂澜了。”这几日他在帝京可不是闲着看书喝茶,不仅要安排夜c顾两家的联姻,还要暗中走动了不少冥宣侯昔日的旧部。
当年的两人反目,兰后下旨割地封侯,他们心中亦是怨念颇深,还时不时在底下弄出什么“小动作”,却成不了大气候;如今既有夜家小侯爷多方联络走动,势必是要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