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大长老惨死,自然不敢再造次;于是面面相觑,纷纷扔了手中的刀剑,再无一人敢进前冒犯。
贺兰裔似是满意地望着这周边的黑衣人,抚掌而笑,回首望着情绪仍有些剧烈的兰婳音,眉心拱了拱。
“主上有令撤”
李立疯狂奔到众人前头,“噗通”一声,跪在那一身血衣的老者身侧,伏尸痛哭,继而又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他二人道:“贺兰裔,兰婳音,今日血仇,他日琅琊一族必百倍讨回哪怕战到只余一兵一卒,也绝不放过贺兰氏”
贺兰裔扣住兰婳音死攥着的手,低低笑道:“本王只给你三年。”
李立面上一惊,私下命人好生收了浦安的尸身,领着一众杀手退出峡谷。
望着那些死于荒野却无人收尸的死士,兰婳音心头划过浓重的悲哀,思绪浮掠,贺兰裔那句话如同一颗没入湖中的石子,霎时惊起她心上层层涟漪,一个武者最佳的修习期实为二十之前,这李立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他贺兰裔又如何能知晓以后发生的许多事她咬了咬唇,缓缓问道:
“贺兰你怎知他三年之后难有大成还是你当真如此自信”
闻言,贺兰裔紫晶一般的眸子开始流转一种莫名柔软的情绪,随即捏了捏她的手,笑而不答,只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一场暴雨终了,雨水抹去了厮杀的痕迹,却抹不掉她心头的猩红。此刻,她依然心有余悸如若那时贺兰裔错手未能接住她,又或是那时他内力,不足难以抵挡浦安的一掌,现在躺在那片荒地里的会不会多两人想到这里,胸口一阵发寒,更紧的扣住贺兰裔的手,却被那双温暖的掌更紧的反扣住。
雨后的山间,浮荡着草木散发的清新混合着大战过后的血腥,暴雨洗礼之后的天青色碧空甚是清明,但这片蓝天下,各路势力复杂交错,敌友晦暗难明,再好的景致她也无心留恋。
兰婳音坐在马车里,掀开一角帘子,望着光风霁月的他,眼帘微垂,徒然生出一种复杂的感情:疑惑c惊叹,更多的则是窃喜。幸而这一路有他扶持相护,自己才不至于死在那荒野之地尸骨无存;如今一次次捡回一条命,多蒙他搭救,此人平素虽放浪形骸不守礼法,却也未曾做出什么伤天害理c有悖人伦之事
流言,说到底也只是流言,各中究竟几分真假亲疏,谁又说得清
兰婳音再回宣和殿的时候芣苢已经恭候多时,平日里的亲近去了七分,似乎是在极忍耐着什么,眼中那一股子邪火任是新晋的小宫女见了都知道避远一些。
“皇后娘娘有命,三小姐即刻入朝凤殿谒见娘娘。”
“芣苢姑姑这眼下,三小姐还在宫外尚未归来,请姑姑”
“等我倒是等得起,她敢让皇后娘娘等”
芣苢厉声一喝,小宫婢跪扑在地,因惊吓过度而抖若筛糠。
“姑姑姑姑饶命啊。”
兰婳音一入大殿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幅景象,心下已是明白了几分:罢了,左右时躲不过的,于是面色凝重,缓步行至芣苢身边,道:“劳芣苢尚宫久等了,兰婳音这就随尚宫去朝凤殿。”
明黄色的帐幔在空寂的宫室里群魔乱舞,掩映着高位上那抹金红色的身影。深藏于广袖之下的双手紧握成拳,耳边不断回响的暗卫方才所言。
事败,长老浦安,当场毙命;一百死士埋骨青冥。
好啊好啊反了她的
兰妏姝扣着鎏金扶手,凤目凌厉,成片成片的气劲散射开,所及之处寸寸裂帛c石柱留痕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匿身暗影之中的兰婳音仔细听着殿中的动静,不由自主地沉了呼吸。
“丫头,你还想藏到什么时候啊出来吧。”金质玉感的冰冷女声幽幽传来,语气中的淡淡怒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