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话语,一位女子从里间走了出来。
头上梳著高高的盘发头髻,鬓上插著一枝样式普通的凤钗,如玉般光洁无暇的瓜子脸上,描画着两弯淡月般的柳叶眉,眉下两只似笑非笑的双眸充满灵动,似乎里面含蕴有极多的情意,虽不如谢道清那般的明澈清纯,但却别有一番勾人媚态。白玉般的小琼鼻大小适中,樱桃红的朱唇正露出微微笑意,透了点洁白玉齿,更添动人的丰韵。
谢道清的美丽是一种端庄典雅,行止有据,可为当代淑女的典范。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细微,没有任何做作,但自有一种扣人心弦的高贵魅力散发出来。而此女的美丽却是一种媚态内涵,动人心神,有种引诱人攀折的意味,大别于谢道清的淑女气质。
如果以花做比较,谢道清当为国色天香的牡丹,而此女就只能为嫣红腻翠的凤仙。
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我们,当目光落到谢道清身上时,我看见她的眼光露出惊异,显然也被谢道清的风姿所打动。
我站起来首先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白梦姑娘,小生闻名已久,今日得见真是幸会!”
白梦示意小月将茶送呈之后,才移到主位前,轻声说道:“今日有缘,能够见到两位仙露般的人物,才是奴家之幸。草草杯盘,不成敬意。两位请坐!”话语间的神态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并无烟视媚行之态。
我和谢道清回礼坐下之后,我问道:“敢问白姑娘,今日那花灯上的灯谜是否为姑娘所出?”
白梦微笑着说道:“公子何出此言?”
我平淡的说道:“只是小生的一点猜测!”
“确为奴家所写,让两位见笑!”
“姑娘过谦,敢问此灯是何人所做?”
“公子为何要问这个?”
“小生自有原因,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这个嘛,不瞒公子,此灯是奴家自己所做,不知公子可否满意?”
“小生是个外行,不过小生这位同伴却认出姑娘的‘缂丝’手法,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学得此手法?”
白梦听闻之后,有些意外的看看谢道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原来这位姐姐也知道‘缂丝’,看来也是此道中人。其实此手法只是奴家跟一对定州来的夫妇所学,当时他们教了奴家半月,可惜奴家太过愚笨,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明白,不知姐姐可否再对奴家指点一二?”
这话说的谦虚,但却隐含考考谢道清的意思,也显示出此女的心性确实高傲。
谢道清闻言,就将目光放到我身上,我很肯定的点点头,表示鼓励之意。谢道清得我赞同之后,才回望着白梦,语气平和的说道:“姐姐过谦,其实说起‘缂丝’,其手法无非就是‘通经断纬’,以实物为依归,一切讲究浑朴自然,不加雕饰,取其真如本来。姐姐在手法上虽已得其要,但却过于追求华贵美丽,反到失去此手法的最终讲究,故在人物花草的变换上有些过于生硬,不能竟全功。此乃小妹的一点浅见,姐姐勿怪!”
白梦听闻后沉默不语,眼中露出思索的表情,不时还会无意识的点点头,好一会儿才语气敬服的说道:“听了姐姐的话,才明白问题之所在。姐姐能够指出小妹之不足,实是可贵,请受小妹一拜!”
谢道清赶紧站了起来推辞道:“只是一点心得,姐姐不用如此。”
顿时一个要拜,一个不许,两人一下就僵持了起来,我赶紧站起来解围道:“你们二人都为当世之才女,实无必要这么客气。正所谓‘识英雌重英雌’,你们二人能够相遇也算有缘,大家何不以茶为媒,互敬一杯?”
白梦顺话而下,先拿起茶杯:“沈公子的话也对,小妹就以此茶敬姐姐!”
谢道清看看我,也端起茶杯,以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