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近百人,皇甫德明被流放岭南,在黔中暴卒;杜有邻被判决杖c流放岭南,在决杖中被活活打死,积尸于大理寺。
当初刘毅因投靠郑贵妃而得以排挤掉张相,如今朝堂之事处理干净后,刘毅便开始投怀抱李,将矛头直指李承勋。永宁六年的八月,东宫赞善大夫韦坚的女婿,左骁卫兵曹参军窦敦复被诬以“妄称图谶,交构东宫,指斥乘舆。”刘毅命手下的酷吏吉温与御史台御史共同审问,因受不了拷打,窦敦复被迫承认,并供出北海太守与韦坚。刘毅借此上奏,将李承勋牵扯进去。但韦坚虽然是东宫官署,但却是个闲散之职,李承勋从入主东宫,因为身体的缘故未曾主动召见过任何署臣,即便有人来东宫当值也闭门不见。皇帝听吉温的蛊惑让李承勋出面对峙,李承勋在马怀仁的搀扶下到了麟德殿,看着跪在下面瑟瑟发抖的众人,道:“这几位本宫都未曾见过,烦请吉参军介绍一下。”
韦坚的案子未平,东宫右监门率武延卿便又因“议及休咎,厚相贿遗”的罪名下狱。武延卿在昭文太子时便任过东宫右监门率,之后调任到羽林军。等李承勋入主东宫后,皇帝又将他调回。到依旧由酷吏吉温审问。吉温早已准备好奏状,待武延卿忍受不住酷刑招供。可是武延卿却趁吉温不察,自裁于牢中。吉温便上奏皇帝,言武延卿与李承勋勾结,谋危社稷,已经畏罪自裁。皇帝却因为对李承勋卧病在床的缘故没有相信吉温一面之词。
武延卿一案尚未审理清楚,刘毅知道已是无法再借此构陷李承勋。便借着打压御史中丞杨琼的机会,诬告杨琼是“隋家子孙,新规克复隋室。”要知自前朝隋亡已过百年,可皇帝竟然轻信刘毅的话,将杨琼及其兄弟一并处死。接二连三构陷太子不成,已使刘毅有些着急,便狗急跳墙奏“太子亦知言”皇帝见了奏章,却道“吾儿在内,安得与外人相闻,此妄耳”却是对刘毅有些不满。
刘毅本以为打击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很容易,却不料李承勋比两朝宰相张文玉还难对付。派人监视多日却寻不到什么差错,近日在中秋的宫宴上,又咳了血。脸上不见血色,总给人时日无多之感。平常人见了李承勋的样子也不免有些感伤,又能有几个人会相信这样的人会做什么谋逆之事。
刘毅不学无术,深嫉儒臣,害怕儒臣出将入相,以夺恩宠,便大肆启用胡人,任用番将。范阳节度使杜预本是营州一带的杂种胡人,升任平卢兵马使时以贿赂结交刘毅,升任平卢节度使,之后又靠着谄媚逢迎,得以兼领平卢,范阳,河东三镇。
杜预在大明宫多日,因为能歌善舞,又拜了郑贵妃为母,深得皇帝宠爱,如今他要离京,皇帝便在大明宫的紫宸殿为他设宴送行,命太子诸王前来作陪。
齐王如今也是开了府,任左金吾卫上将军,与右金吾卫上将军卢崇祚共掌宫中及京城日夜巡查警戒。不过却依旧是受郑氏的压制,郁郁不得。
今日在宴会之上,看着杜预在郑贵妃怀中装疯卖傻又喊娘的样子甚是厌恶,再环顾四周,皆是谄媚之徒,只有相王依旧阴沉着脸,看不出表情。
酒宴到了一半,李承勋才来。按礼朝中诸臣除皇帝贵妃外都要起身跪拜。
时值九月,刚刚入秋,李承勋却披着一件裘衣,在马怀仁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在这种场合,李承勋拜过皇帝后,诸王众臣便要向他行跪拜之礼,只有杜预站在那里,如何也不跪。一旁的内侍小心提醒他,却听他大声说道:“太子是什么官职,我不知道为何要我下跪。”
此话一出,酒宴之上竟也无人说话。安静了一会儿,却是郑贵妃先开口,笑着说道:“吾儿年幼无知,太子莫要见怪。”
李承勋抬头看着那个年近五十还在装疯卖傻的黄须胡人,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皇帝似乎也感觉有些尴尬,让李承勋归座,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