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过江湖,没有人可以退出江湖。”他突然心里明白了什么,很快地接着说道:“他本来就没想过要退出江湖,他只不过想做更多的事,想救更多的人而已。”
“所以他心里不好受,也不快乐。”丁月华说道。
白玉堂将手背在身后,又原地转了两圈,说道:“你怎么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不快乐”
“承受太多的人从来就不会是快乐的人。”丁月华轻声说道。
白玉堂深深地看她一眼,说道:“你已经很了解他了吗”
丁月华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不,我一点也不了解他。”她慢慢垂下头,低声说道:“何况他一直掩饰得很好,并不想被别人了解”她又抬起头,看着白玉堂,不等他说话,就抢先说道:“我本来以为我很了解你,现在我却觉得其实一直都看错了你。我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在你的心上停留片刻,其实,你在乎很多事很多人,你可以为了一些事和一些人,不辞辛苦,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就像你上次为了东村刘寡妇的独生子一事,连夜奔行八百里,只为了找到真凶,还她儿子的清白,还像这次你不过听些闲语似的消息,就千里迢迢赶到这个小镇相助展大哥不图名也得不到利,只为做一件觉得应该做的事,就可以义无反顾,你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你和展大哥,所以你们才会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还有开封府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还有欧阳大哥”
白玉堂沉默半晌,突然嬉皮笑脸地说道:“小妹子,你终于长大了,居然说了这么多的道理。”
“你又在伪装了,就像展大哥一样总想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为什么”丁月华瞪了他一眼,却又轻轻叹口气,说道:“也许我是该长大了可长大真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长夜再漫长,最终也会过去。
丁月华从桌上抬起头,觉得枕了一夜的手臂发麻疼痛,左右一看,白玉堂仰面躺靠在桌旁的另一张椅中,呼声微微还在熟睡,本来守在展昭床边的阿月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丁月华慢慢站起身,舒展几下困顿了一夜的腰身,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展昭双眼紧闭,面色虽然苍白,却已不像昨夜那般骇人。
丁月华暗赞阿月的医术果然高明,再回过头,却见白玉堂已醒了过来,双目闪亮,正盯着自己看。
她脸上一红,好像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立刻离开展昭的床铺,走过去,在白玉堂肩上狠狠打了一拳,压低声音骂道:“你醒了也不作声,想吓死人啊”她又看看白玉堂的面色,“你怎么了神色这么古怪,不是生病了吧是不是伤口疼”就像从小到大那样,从来不避嫌疑,她说着伸手就去摸白玉堂的额头。
白玉堂往旁边一闪,顺势站起身,脸上换了平常的嬉笑模样,说道:“你才生病了呢,一天到晚心思重重。饿死了,去吃饭。”他转身就走,好像急得要逃避什么恐怖的事物一样。
丁月华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再看看展昭,才跟着走出房间。
酒堂里,月光族一众人以及欧阳春等人早已坐在桌边用早饭。白玉堂一屁股坐到欧阳春身边,喝五喝六只叫快拿稀饭大饼来。
吴三和六槐昨晚躲在柜台后,虽然受了惊吓,却是安然无伤,此时就跟平日里一样殷勤好客。
丁月华只吃了半碗粥,心里放心不下,看看那边桌上的阿月脸上清清淡淡,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似乎全忘记了昨夜曾与众人有过一场同仇敌忾的厮杀。
丁月华凑到白玉堂耳边,低声说道:“那个大祭司阿月姑娘真奇怪,昨晚那么热心,今日又那么冷淡,还有他们那个总是气呼呼的族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玉堂回头望一眼,果然不见族长暗夜在座,说道:“别管别人的事,快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