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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榣山之行,难道不顺利么”

    凉亭之中,少恭坐在琴边,指下所弹的正是那首榣山遗韵。屠苏听着那熟悉的旋律,心中不觉大有所感。当初在榣山时,悭臾曾说想要再听一次此曲,那一刻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像少恭一样为他弹奏一曲,弥补他这沉淀了千年的遗憾。他想对悭臾的这份感情,或许就是源于身体里那属于太子长琴的一半仙灵。

    “不,只是”屠苏眼神一暗,其实回想起来,有关自己命数之说,早在江都花满楼时瑾娘就已经有过预言,而如今只不过是一步步应证了而已。倘若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那么他便不会如此看重生死之事,可是如今心中已然有了牵绊,他就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他每每想起师兄对自己说过的话,想起他默默为自己所做的事,他的心便片刻也平静不下来。

    “我在蓬莱,看到了当初巽芳姐留下的记忆。”

    琴声戛然而止,少恭目光怔怔地用手掌按住兀自震颤着的琴弦,巽芳,那是他心头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伤,是他这一生最深的歉疚和遗憾,是他的心魔,亦是他对这世间最后一点仁慈。然而,如今巽芳已然不在,这点仁慈之心亦无需再有。

    “不过幸而巽芳姐已经平安归来,你的等待和执着都是值得的。”屠苏缓步走到亭外,负手看向那云舒云卷的天际,“可是我想知道这么多年,你可曾有过动摇”

    “动摇”

    背向少恭而立的屠苏并没有看到此刻少恭眼中划过的苍凉和怨毒。不会有人比他更明白那种在长久等待的焦灼,但等待永远不会是最苦的,因为只要值得等那意味着仍有希望,这世上最最痛苦的是当你耗尽心血,承受着无边寂寞,在以为一切会有转机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一场空梦,你的心被绝望啮噬得支离破碎,甚至来不及反抗就被完全瓦解,那才是这世上最极致的痛苦。

    这些,百里屠苏你怎会明白

    “屠苏,你若真正在乎一个人,千万不要给了他希望,再让他绝望。当年我离开蓬莱,答应过巽芳一定如约而归,她一直在蓬莱苦苦等我,直到最后也”少恭说到这里,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又改口道,“如今她虽已回到我的身边,但我始终觉得有愧于她。我也在漫长的等待中受过煎熬,所以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你问我可曾动摇过,我只能告诉你,那种永远不知道明天盼来的是希望还是噩耗的日子,不啻于这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少恭说到这里,他看到屠苏的身形微微一晃,过了许久都未说出一个字来。

    等待,这两个字原本就是世间最美的谎言。

    “屠苏,你没事吧”

    少恭的眼中尽管带着关切之色,但只要细看便会发现那所谓的关切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的眼底已经被冷酷所占据,再也看不到一丝的温情。

    “我没事。”

    屠苏僵直着身体,机械式地摇了摇头,一步步地走下石阶。少恭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也恰恰是屠苏心中所想。他曾经天真地以为可以与命抗争,所以毫不犹豫地对师兄豪言壮语,许他一生一世。而如今,为了守护这个承诺,师兄不惜以命犯险也要扭转他的宿命,而自己能做什么

    而就在屠苏失魂落魄离开之时,在那凉亭外的另一条的小径上,陵越已经悄然驻足许久。他本无意偷听少恭与屠苏的谈话,可是却恰恰听到了最令他忧心的那一部分。

    从榣山回来他就觉得屠苏有些异样,但因为近来又渐有法术反噬的迹象,所以才无暇分心去开导屠苏。其实当初他就是怕屠苏知道真相后会胡思乱想,所以才一直犹豫着打算一直隐瞒,可是没想到这傻小子居然误会了此事,还拼着命去榣山帮他找可以救活弟弟的月灵花。如今把话说开了,是希望屠苏不要屈服于宿命,可是看样子他似乎并不能很快振作起来。尤其是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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