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掷的冒险啊。而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便是不动声色的顾年也现出未曾料及的目光,沉默了好一阵才叹道:“九王爷深谋远虑,意志惊人,真是佩服。”
意志惊人九王爷低头苦笑,非是意志惊人,而是除此之外,再寻不到这世上的意义。
小隐忽然反应过来,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无怪王爷在玲珑库尽头放了个莫取的竹筐,让每一位入库之人得以看见,原来原来志在如此啊。”
顾年虽尚未入玲珑库,亦未曾见过什么“竹筐”,但听得小隐此话,自然猜到那是与蜀王有关的东西。他瞥了眼小隐,暗忖这小丫头何时变得这么机灵了,以前可没发觉。此话若要被小隐知晓,他顾年定要又挨上一巴掌。顾年清咳一声,正色道:“九王爷和蜀王的事,先前只从老师口中得知了些许片段,不知九王爷可愿道其详”
“自然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九王爷的目光停留在小隐脸上,“小隐,看你年纪极小,顶多十五,正是如花芳龄。我若有后,恐怕与你一般大小吧。而此番营救大哥,凶险难料,恐要性命相博,你可要考虑好了。若你愿意留下,我自然高兴,若不愿,我亦不会强求,这便派人送你出谷。”
小隐不曾料到九王爷会说出这番话,既宽厚又精明,既真挚恳切又有所保留。这桩与己无关的凶险之事,当真要搭进去吗她下意识望向顾年,却见顾年耸了耸肩:“莫看我,王爷说的对,去或留,全在你一人之念。”逆着光,小隐看不见顾年的表情,但他的语气,缓缓的,好像在犹豫,好像在希冀什么。
但你c你是要全力以赴,以命相搏的吧小隐深呼吸了一口气,郑重点头:“我想好了,愿与你们共进退。至于凶险,事在人为。”她不是去救人,是去见证一个传奇,为那颗赤子之心拨开云雾。与有荣焉。她一瞥顾年,那个兀自坐在椅子里的人不经意地将手放在了扶手上,好像全身绷得紧紧的,又松弛了一下。
“如此甚好,好一句事在人为。”九王爷疏朗而笑,他想了一想,目光开始笼上一层雾蒙,开始讲他的事c他和林缺的事,“既然你们想听过往的事,那就要从十七年前开始说起了,你们莫要嫌我啰嗦才好。十七年前,距前宣灭亡四年,正是动荡的战争岁月,在鹿吴一战,我认识了林缺。他以军队起家,在那时已是声名赫赫的蜀王爷,通过林缺,我又认识了秦夕,他还不曾执掌无照楼,是列于楼主之下的长老之一,而无照楼,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派别罢了。”
“我们一见如故,交为知己,在千山雪崖前结义金兰,林缺最为年长,是我们这群人的大哥。宣亡那年,我皇兄立楚开国,我游说大哥附楚,两方于我都是至亲之人,一方乃手足,另一方情同手足,我怎忍心看他们干戈相向如今想来,此计出自我私心,是福是祸不自知啊。”
“皇兄受我之劝,保留了大哥的封号和属地,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了开国后的三年,但我们很少有时间见面了,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朝中事c江湖事。第四年,也就是丙寅年间,我听闻有人上书参了大哥一本,以通敌之名,皇兄盛怒。我四处奔波,累至卧病,耳中听闻的最后一个消息,是通敌之名坐实,朝廷大举西征。战事持续四月,最终蜀州城破,大哥受押入都,自此杳无音讯。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你们可还有想知晓的”
小隐暗自长叹,心想这与玲珑库所见的蜀王之信倒是如出一辙,并无出入。只听顾年问道:“参了蜀王一本的人,是谁”
“不止一人,但为首的,是云牧石。”
凤阳将军云牧石小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会是他若是,那该与九王爷势同水火吧,可刚才的千山雪崖宴上,云牧石不是还派人来送礼么
但顾年颔首:“怪不得率军西征,他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