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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殷红的爪子已“啪”一声揪住月饼,接了进去。

    前几日医馆掌柜的带着妻儿回丈母娘家过节,因为姥姥盼着见外孙,所以大约八月十七才能回来。我得了空,便连日的带了阿九泡在茶馆听书。

    没听得两句,余光瞥见一只爪子正悄悄从绸布里伸出来,朝着另一块饼子飞伸而去。我以手支颙,镂空檀木的扇柄状似无意地将盘子轻轻往外一拨,爪子一停,抽了抽,僵直着又缩了回去,笼子里发出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阿九如今只消闻过,便能寻了气味自己找。

    “你还不高兴了昨天是谁挺着肚子翻来覆去折腾一晚要不是给你强灌的山楂糊,你能安稳现下这会子又忘了,”我举起茶杯来闲闲喝了口茶,“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有,别老跟王大妈家后院那两只小母鸡混在一处,真道我不知道你那根心思要是哪天听得它们有个把失踪的,非把你拔毛切块炖了拿去赔不可”

    呼噜呼噜的声音更大了。

    警告完,我乐颠颠地拿起月饼正朝嘴里丢,就听地“哇”一声,我惊地一跳,手一松,月饼掉在杯子里泡了汤。

    突如其来的声音叫前头几位侧目过来,我忙赔小心。等他们回了身,愤愤撩起绸布,“师兄走时好容易才得的几身新衣裳,你是要毁干净了才罢休惯得你越来越无法无天,回去再收拾你”

    里面的鸟个头不小,正翻来覆去的看自己的爪子,羽毛丰腴乌黑瓦亮,一看就营养过甚,鲜红似血的喙漫不经心地张了张,打了个哈欠,蓝宝石般的眼睛咕溜一转,在我面上一扫,又毫不理会地举起另一只爪子来瞧。

    “登鼻子上脸的,哼”

    我负气地甩下帘子,拍拍沾湿的前襟,又乘人不注意,斜过身子揭下胡子抹了抹,刚黏好,只觉脊背发凉,似乎被谁一直盯着。

    扭头,一双浓重的眉眼,几分熟悉。

    我倒不知公务繁忙的知府大人原也有这等闲情逸致跑来听书。他今日穿了件广袖墨兰的衣衫,未束冠,同色的绸带绕了几圈松松绑在头上,更显得天庭饱满鼻子挺拔,嘴唇微微抿着,一双眼里是分明的笑意,扬手指了指自己的人中,唇语道:“歪了。”

    呃

    我耸耸肩,低头正了正胡子,无甚所谓,大约岁数上去,脸皮子是越发厚了,遂扬手大方地与他抱了抱拳。

    冀州茶馆里女子不多,这是男人们闲时探讨国家大事的地方。褚国女子地位已不低,从商从医者甚多,然有些领域仍不能涉足,从政便是一个。当然丈夫友人携女眷在茶馆共坐一两个时辰也稀松平常,只极少有单独占一桌的,我意在听书不愿惹眼,这才做的乔装。

    他回礼,不经意间目光下移,瞅见我的帕子,眼神闪了闪,大约是被恶心到了。白绸的帕子上一朵五颜六色的桃花甚是扎眼,绣工粗劣不说还一个花瓣一个颜色。我本不擅女红,这般恶俗也算是特色。

    从容地收好帕子,再不看他,转身继续听书。

    不久小二过来与我换了个杯盏,又递上来一碟绿豆沙的月饼。层层包裹的白色酥皮见着很是脆薄,隐约透出里面翡翠绿油的细纱,却不是一般的精致,我正诧异,他弯了手臂指指我身后,“那位公子送的。”

    我暗叹一口气,只好再次转身,微笑着与林彰平点头道谢。

    正待挪腾坐好,抬头便瞧见门口迈进来三个人。领头的一个衣着华丽,月白长袍袖襟处镂绣金丝祥云,金冠束发插一根天山紫玉簪,叫人不看都难,只可惜长相平平,还不及后面两个着青衣的跟班,委实叫人扼腕。

    “小二,楼上可还有雅座”其中一个开了口,语气温和,我脑袋里瞬间“嗡”地一声,目瞪口呆盯着来人。

    他左脸颊多了一道颇为醒目的十字伤疤,皮肤黝黑,但这双眼睛,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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