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男人眼光下,没遮没拦,让他一览无余了。
“你”
“我说的对呢还是不对”
“你走,你走吧”她气呼呼地嚷。
见七姐真生了气,他连忙告罪:“七姐息怒,算我是信口雌黄了”
“你走,你走”
他说:“七姐,有道是抬手不打笑脸人,我这么笑嘻嘻的,六姐忍心撵我走吗”
六姐说:“你看见鸡狗都笑嘻嘻的,也要鸡狗领你的情呀”
“鸡狗不晓情谊,七姐晓。”
“我不晓。”
“我看见七姐一心一意给佝偻人上坟便知七姐是有情有义的人。”
“他是我男人。”
“男人干不了男人的事儿。”
“那也是我男人。”
“他走了。”
“走了又咋样”
“七姐要我把话说明白吗”
“我不要听。”
男人叹了口气,端起了酒盅,“天黑了,七姐执意不留,就只有走了,请七姐喝了这盅酒,算是临走给我个面子吧。”
六姐说:“我从味喝过酒。”
他看着她:“哈事不都有个头一回吗”
她听出他话中有话,不觉心头一颤,不语了。
“万事开头难,可不踏过门槛哪能进家门七姐喝了吧。”
七姐有些心慌意乱,经不住男人的再三央求,终于接盅喝了。她觉得像喝了一盅醋,酸酸的,好清爽提神。她从小喜吃酸东西,青杏子c山楂c酸梨c野葡萄,这些果子在他们山里有的是。她从春吃到秋,吃不够。喝下酒她在心里想,早知酒是这种滋味儿哪会等到今日才喝头一遭呢。
她说:“我喝了。”
他说:“原来七姐是有酒量的,却说从未喝过酒,单凭这须罚一盅才成哩。”
他斟上酒,又端在六姐面前。
她说:“你这人咋说话不算数呀,说好了我喝一盅酒你就走的。”
他说:“其实人人都是说话不算数的,七姐也一样。”
她说:“我啥时说话不算数了”
他说:“昨夜我做了个梦,在梦里见到七姐,七姐对我亲亲热热,分手时七姐一再对我说,要我今日黑下来陪伴你,我来了,你倒一遍一遍地撵我走,这不是说话不算数吗”
她说:“那是在梦里,梦里的事哪能当真,自然不能算数的。”
他说:“七姐敢说只要不是梦里的话都能当真做数吗”
她说:“能。”
他把酒盅放回桌上,看了看七姐,说:“那我倒想试七姐一试。”
七姐不语,等他说下去。
他想了想,抬头问:“七姐可知家里养了几只鸡”
七姐说:“自己养的哪会不知道。”
“几只”
“五只。”
“要是七姐说错了呢”
“错了任罚。”
“咋罚”
“由你。”
“那好,要是七姐错了,我只向六姐要一样东西。”
“给你。”
“当真”
“当真。”
“一言为定。现在七姐可以去查查鸡的数目了。”
七姐心想,唱戏的个个都疯疯颠颠的,痴人说梦。也十分难缠,去看了早打发他走也好,便起身走到院里。鸡窝在院子的一角,用破鱼网罩着。她走过去,趁着月光,数起来,数了一遍她怔了,竟是六只。她再仔细数一遍,依然是六只。她惊诧万分,百思不解,明明从公爹家捉了五只鸡来养,凭空却多出一只,真是出鬼出神了。
“究竟是几只呢”进了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