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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莱左氏博议虽然“四库书目”列在“经部春秋类二”,其实与经

    学不相干,正如东莱自序所说,乃是诸生课试之作也。瞿世瑛道光戊戌年跋

    文云:

    古之世无所谓时文者。自隋始以文辞试士,唐以诗赋,宋以论策,

    时文之号于是起。而古者立言必务道其所心得,即言有醇有驳,无不本

    于其中心之诚然,而不肯苟以衒世,文之意亦于是尽亡矣。盖所谓时文

    者,至宋南渡后创制之经义,其法视诗赋论策为胜,故承用最久,而要

    其所以名经义者,非诚欲说经,亦姑妄为说焉以取所求耳。故其为文不

    必果得于经所以云之意,而又不肯自认以为不知,必率其私臆c凿空附

    会,粉饰非者以为是,周内是者以为非,有司者亦不论其所知之在于此,

    而始命以在宇宙风题作谈〈东莱博议〉。彼之所不知,于是微

    言奥旨不能宿通素悉于经之内,而枝辞赘喻则可暂假猝辨于经之外,徒

    恃所操之机熟,所积之理多,随所命而强赴之,亦莫不斐然可观,以取

    盈篇幅,以侥幸得当于有司之目。噫,不求得于心则立言之意亡,不求

    通于经则说经之名戾,时文之蔽类然己。东莱左氏博议虽作于其平

    居暇日,苟以徇诸生之请,然既以资课试为心,故亦不免乎此蔽,其所

    是非大抵出于方执笔时偶然之见,非必确有所低昂轩轻于其间,及其含

    意联词,不得不比合义类,引众理以壮其文,而学者遂见以谓定论而不

    可夺,不知苟欲反其所非以为是,易其所是以为非,亦必有众理从而附

    会之,而浅见者亦将骇诧之以为定论矣。

    关于经义的变迁,吾乡茹敦和著周易小义序中说的很简明,今抄引于下:

    经义者本古科举之文,其来旧矣。至宋王安石作三经新义,用

    以取士,命其子雩及吕惠卿等著为式颁之,此一变也。元延祐中定科举

    式,以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为书,以易诗书

    礼记春秋经文为五经,别之为书义经义,又于破题承题之外增

    官题原题大讲大结等名,此再变也。明成化中又尽易散体为排偶,束之

    为八比,此三变也。至嘉隆以后于所谓八比之中稍恢大焉,渐至排中有

    排,偶中有偶,乃于古今文体中自成一体,然义之名卒不改。

    我们从这里可以知道两件事实。其一是八股文原是说经的经义,只是形式上

    化散为排,配作四对而已。其二是东莱博议原是春秋类的经义,不过因

    为春秋是记载史事的书,所以博议成为一种应试体的史论。这两件事看

    似平常,其实却很重大,即是上边所说的有意义。

    我们平常骂八股文,大有天下之恶皆归焉之概,实在这是有点儿冤枉的,

    至少也总是稍欠公平吧。八股文诚然是不行,如徐大椿的时文叹所说:

    三句承题,两句破题,摆尾摇头,便是圣门高弟。可知道三通四史

    1宇宙风题作谈〈东莱博议〉。

    是何等文章c汉祖唐宗是那朝皇帝。案头放高头讲章,店里买新科利器。

    读得来肩背高低,口角嘘啼,甘蔗渣儿嚼了又嚼,有何滋味。辜负光阴,

    白白昏迷一世。

    又如我的论八股文中讲到中国的奴隶性的地方有云:“几千年来的

    养成很顽钝的服从与模仿根性,结果是弄得自己没有思想,没有话说,非等

    候上头的吩咐不能有所行动,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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