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说:那么,你们每做一场法事,便要给我们一些回扣。华人巫师却说:没有理由。依照传统,只有当华人巫师越区去替巫人做法事时,才要给巫人巫师以回扣。现在是在华人新区替华人做法事,所以没有理由给回扣。
这样一争论,便酿成一件大斗法了。
据说,双方各出动了数十名巫师集体作法,斗法期间,许多华人都不敢在家里住,连家中的宠物都要搬家,只留下一些佣人在看屋。
不但这样,每家还要向双方巫师买「平安符」,人人各佩一张,大门口c後门亦贴两方巫师的符籙各一张。而且有效期只二十一日。
王亭之有一友人住在斗法区内,他们一家则已移居酒店。但关於斗法的消息,则不断有人用电话告诉他们。
据说,大马巫族巫师先动手,扭断几头鸡的颈,然後作法,在华人豪宅区下一场血雨,留在家中看屋的佣人说,如果没有贴上巫族巫师平安符的住宅,都给血雨淋过,贴上的,便连门前马路都没有血雨。
然後轮到华人巫师还手,他们宰了一头黑狗头白狗作法,将老鼠往巫人住宅区赶。据说,在华人豪宅区山下的巫人家中,老鼠愈来愈多,连白天都出动,有些老人及小孩还给老鼠咬伤。
王亭之问,这些传说会不会是穿凿附会,朋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住酒店也所花不多,还是避地为良。
这时候,恰巧他的太太要回家拿一点东西,朋友不许,王亭之好奇,便自告奋勇说要陪她同往。朋友还犹豫,王亭之拍心口说:「我学密宗,一样懂念咒,有我保护,你还怕甚么」朋友听说,才肯开车回家。
一回到家中,朋友气到七窍生烟,家中的马来妹,竟夥同一群人在开家庭舞会,把客厅及大堂弄到乱七八糟。再看看後园,还有人在游泳池游水。这伙人见主人突然回来,扰攘一番然後才散去。
王亭之这时去看看「平安符」。华人巫师那一张,无非是黄纸朱砂符,至於巫族巫师,则用一张黄纸包裹著一枝树枝,树枝有棘。王亭之对此大感兴趣,因为依王亭之所见所闻。一切原始巫术於作法事时,都喜欢依法用带荆棘的树枝来布坛,傜族如是,彝族如是,连夷岛巫师都用带刺的鲨鱼骨,同样有荆棘的意味。
於一干人走了之後,主人十分尴尬,几个女佣都有参加舞会,总不好将她们完全辞退,告诫一番便准备离去。还是王亭之怂恿,叫主人问问她们,这几天发生了甚么事,那几个女佣才结结巴巴说,听说华人巫师死了两个人,巫族巫师也死了两个人,他们正准备和解。
又有一个女佣说,隔壁人家养的鸡,一夜之间突然全部死去。所以她们才把那些鸡拿来「巴巴桥」,顺便请朋友来吃,这便是解释当夜开派对的原因了。王亭之不耐烦,催朋友夫妇走。在车上,王亭之觉得疑点重重,很可能是华巫两族巫师联手歛财之举。因为光是出卖「平安符」,应该其数已极可观。
但朋友却说可能不是,因为有巫师死亡,一定会出殡,这样的事不能骗人。然则,那些女佣何以又敢吃中巫术而死的鸡呢朋友只说她们穷人大胆。
後来王亭之回到香港,心思思,打电话查问斗法结果。朋友说,已经无事了,两派巫师果然和解,便是所有法事要加两成钱。这两成,由华人巫师用来损献给巫人巫师的组织。
王亭之闻言大笑,说由此可以证明斗法是一场把戏。但朋友却说不是,因为真的有巫师出丧,出丧场面还很热闹,大家都表演法术。巫族巫师表演走刀山。华人巫师表演走火路。当日来看的人万人空巷。
王亭之说,怎么知道不是凑巧,两派都有巫师死亡,他们便乘机做张做致呢朋友说,应该不会那么凑巧。他还说,有些不信巫师斗法的人,家中真的有人生病,看医生医不好,终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