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的鱼叉向内一捅抽,配合着另一只手在怪鱼的腹部重重一拍。
随即,待老者将铁叉抽出时,上面便是一副粉色的完整鱼内脏。得益于大鱼的体积,这纠缠在一起的内脏,大小竟有一个六七岁孩童那么大,但从半透明肠子中还未消化干净的食物来看,却是可以知道,这鱼是吃素的。
“不错,‘东岸的滘鲢,北岸的蚌花’,这蚌花鱼已经多年未曾见到,尤其还是这么大的体积。丫头,你这第一网下去,就中了头彩呀”老渔翁喜不自胜的抬起头,嘴里面连连夸耀,不过老渔翁的欣喜,在对上自家孙女不知望向哪里的失神双眸时,让他热切的心神再次冷静下来。
知女莫若父,更何况孙女也是自己从小拉扯大。老人微微张了下嘴,原本的好心情,化作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怜惜?同情?惋惜?自责?
渔翁摇摇头,花白的胡须,随着这个动作来回飘动,吧嗒一下乌紫的嘴皮,后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于是乎老渔翁接着道:“我先把这条鱼放进冰库里,渔网就先等它勾在船舷边吧,我之前用仪器感应过,周围倒没什么威胁。”
身处在这样一个世界,虽然没有声呐探测,但这个世界的科技,也同样在平民阶层结出了自己的果实。江水中填下无数条生命之后,在生存压力和巨兽横行的格局逼迫下,一些类似的科技器械蓬勃发展,到如今也不知道更新换代了多少代。
低头慢慢揭下已经瘫软无力的渔网。老渔翁仔细开口:“有的时候,不要想那么多,想再多啊,也是自讨苦吃。”
老渔翁没管其他,说完也不看自家孙女听没听到,径直将这一条体长接近三米的大鱼像小鸡仔似的扛在肩膀上,步伐稳健的就向船舱走去。
只不过小姑娘没有看到,那转过去的背影枯瘦得,似是铁塔般的样子,却不知何时已经微微佝偻。而满头的白发也好像是压盖在屋檐上的厚雪,已经不堪重负。
绕了一个弯。去船长室里面的灵牌那里看了看,嘀咕了几句,老渔翁这才走回甲板。这个时候,小姑娘也已经收回了思绪,到底是渔家的孩子,一瓢江水下去,冲淡了船上的血迹,以及鱼体表的粘液,随后利索的拿刷子刷洗甲板,三两下后,甲板光洁如初。
“爷爷,”这时小姑娘抬起头。
“唔,丫头,咱们家下网的手法你都学会了吗,”老渔翁笑着问道。
“当然喽,”将刷子随手扔在一边。小姑娘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脑后鱼鳞与贝壳串成的饰品轻轻晃荡,活脱脱一只小孔雀。
“那么,”老渔翁点点头:“找鱼群呢,辨风向呢,掌舵呢,这些你可曾上手熟练。”
“当然也记着啊,爷爷,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小姑娘先是一点头,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随即好奇道。
“好好好,咱继续收网。”老渔翁却并没有回答的意思,抚须笑了笑,紧接着指了指鱼网。只是这时好巧不巧,一个五六米的大浪忽然拍来,直掀得整艘船都为之一偏,这一老一少不以为意,停顿一下,在风平浪静后,继续手里的动作。
这次老渔翁拉网,而小姑娘则抓着鱼叉在一边仔细的观望。只是很不凑巧,接连数下,都没有鱼上钩。仿佛钓上来一条大鱼,已经花光了船上人所有的运气。
这是家常便饭,老渔翁看在眼里,倒也不急。他支撑起有些僵硬的腰杆,然后五指拨弄。调试了一下套在手指上的三宝。
所谓的三宝,是一套类似于虎指或是顶针的物件,由江中一种防御力极为恐怖的大鱼鱼皮鞣制而成,经由一些科技的加工,价格不菲。与用不腐不朽的韧性钢材锻造而成的鱼叉,以及一把轻易能够将渔网割断的短柄匕首一起,合称为三宝。
没有这么一套行头的渔民,大都只敢在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