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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怎么要求一定会要求把我绳之以法,会怎么选择呢宽恕我还是我就应该去死,向我终结的生命赎罪

    “活着,只要能活着。”莹的脸上又浮现以前我所熟悉的干练神情,慷慨激昂地说:“死,不能偿命。你死了,张代表也不会活命是不能被偿还的偿命只能再死你一条命不值得。最重要的,你是误杀不该死罪,你被冤枉了活着才是补偿活着就有希望”

    她的话这样有理,我对她的希望产生了希望,被她的理由激动了。我犹豫了很多天,关于生还是死,生孩子还是不生孩子。我的心理天平迅速地向一边倾斜。

    但我没有告诉莹我出逃后的任何遭遇,我愿意把这个秘密永远烂在我一个人心里。当然,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我不知其名的当事人,知道这个秘密。虽然,我已经渐渐信任莹,虽然我已经把她真地当作了朋友,但我还不敢告诉她,也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个孩子的由来,我那一夜的遭遇。

    让莹去内蒙吧,如果我有幸怀孕,也许我们还能见面。

    莹告别时,带着泪,在铁栏外挥手,走不远又回头,在窗外挥手,一次次,她说的是:“再见。”

    我知道她自己也不相信我们会再见。

    她真是个好人,为了安慰一个垂死的人,带来一份友谊,一份希望,带来一个再见,也会把我的一个安慰带给在另一个地方铁栏后面的旭。

    “莹姐。”我从没有喊过她姐姐,却突然在她回头走开时带着哭腔喊出来:“祝你幸福。”我第一次这样充满深情,没有羞涩地大声呼唤。

    八c谁的种

    莹走了,给我留下希望。

    今天夜里,在事隔十多年以后,莹又给我打过电话的深夜,我失眠了。

    晚上,乔治想亲吻我,我莫名其妙地躲开了。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那个青年的印象一下变得如此清晰,这些年,跟乔治在一起,我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这一切,但,莹的电话,我回国的打算把他推到眼前,让我的心疼得几乎痉挛。

    看着乔治在身旁谁去,我的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回去,最大的障碍还不是那段记忆,而是,一个我最不敢面对的孩子。

    在监狱里,果然,我有了怀孕的反应。

    我终于决定带着有可能存在的野种活下来,对看管我的民警说:“同志,我想找大夫检查,我可能怀孕了。”

    他们没有同意我去医院,既然能够从医院逃跑一次,也怀疑是否仍想逃跑,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大夫来到了牢房。

    当他检查完,在牢房的门口跟民警窃窃私语时,我看到了民警的脸上浮现出困惑而不知所措的神情,我知道作为一个较量,我赢了,但我也疑惑,作为一个人生,我是否输了,毕竟我将陷入更长期c更复杂的痛苦。

    我成功怀孕了。

    那个陌生的青年真地把一根血脉与我相连,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也不能见到这个属于他的骨肉,而这个孩子也同样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也不能见到一个属于他的父亲。

    民警走进牢房,质问:“谁的孩子”

    他是谁的孩子呢是那个陌生的青年的还是我的

    最大的荒诞:我都怀疑自己是否称得上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将来是我生育他她,但我有资格,好意思作他她的母亲吗这样神圣的称呼,我配得上吗

    我从没想过“生”他她,只想“生”我自己,他她只是我的工具,我利用了这个孩子。他她既不合法,也不合理,更不合情,甚至不能有个真正的名义。

    “谁的孩子”民警的语气变得焦躁起来。

    “张代表的。”我又一次对不起他,让他在被我杀死后再替我顶一个无端的名义,为了掩盖我的荒诞,让这个孩子也无端顶着张代表骨血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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