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二十年,她变成什么样,也想感受感受她现在的气场。”他笑了,居然有些傻气。
也许这次寻找不仅是为我找一个母亲的下落,也是去解除他的疙瘩,去触摸他曾经的青春岁月。
我们上路了,我又一次来到车站。依然是人头攒动,很奇怪的感受,我从家乡来到陌生的北京,仅一天又从北京去更陌生的内蒙。
同样的车站,因为所去与所来的地方不同,所感受到的熟悉与亲切也不同了。或者是因为在陌生的北京,我已经有了一个熟人,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我们决定快去快回,几乎没带什么行李,倒更像是去郊游。
他抢着买了票,我要把我的票钱给他,他不要,推扯着,“你这孩子,又不挣钱,别争了,就算我是你妈妈的哥哥,哦,我是你舅舅,舅舅带你出门,还能让你花钱”
舅舅是个很亲的词,我没有过舅舅,没有母系的亲戚,只有姑姑,这个词让我有些伤感,董升旭,我以后要叫他舅舅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愿意他作为我的舅舅。
火车启动了,北京居然从我到达的地方又变成了我出发的地方,以后可能它越来越会成为我出发的地方。家乡是个家,北京的那间宿舍虽然还很陌生,在未来的四年里,它也是我的一个家,我从那里出发,回到那里休息,在那里躲避或舔拭伤口。原来的家会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但我现在很想念它,想念爸爸,想念我的房间,想念那里的点点滴滴。
董升旭看着车窗外,目光悠远,他又在回忆。我的突然出现一定也打乱了他已经进入正常轨道的生活,唤起他已经久远的很多记忆,掀起他内心的波澜,也许我的出现对他也是一种不好的刺激。
他的脸映在车窗里,贴在窗外的风景中,他成了这幅风景画的前景,成了风景画里的人物。他不在看风景,他在看他的记忆。
窗外的田地c草坡,点缀其间的疏疏落落的小屋,随着火车的前进,围着视觉最远处的一个点在轻微地转,我们像是行进在一个巨大的磨盘的边缘,随着这个磨盘在转。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跟莹”我坐在他对面问。
他把头轻轻的依靠在窗上,看着我。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从第一天开始就有些微妙,不可言传。
他很认真地思考我的问题,慢腾腾地说:“我说不清。”
出乎意料的答案,我不甘心,接着问:“因为楚荷菡漂亮”
他笑了,他很爱笑,说:“不是,如果一定要分析,可能是因为她的状态。她很可怜,更准确地说,她身上有一种需要别人照顾c别人保护的感觉。是她的气质里有一种东西,容易激发男人产生想照顾c保护她的雄心。”
“是一种楚楚动人”我又问。
“呵,太文学了。”他摇头,自嘲地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和楚荷菡的女儿谈论这个,哈,挺有意思。好,她身上有一种魅力,不是因为她漂亮,也不是因为她的身世确实可怜,而是这种魅力让男人觉得应该去帮助他,所以她很招人。我听说她在学校就有不止一两个追求者,她看人的眼神有种召唤,召唤男人释放力量。男人大概都愿意扮演这种力量。她不是有意的,是先天的,一颦一笑都自然流露。你看你们很相象,但你身上就没有这种感觉。”
他的话让我有种酸涩的挫折感,有些沮丧,因为他对我的评价暗含了一些我不希望的信息,我接了一句,有点抱怨:“我没有妈妈有气质”
他注意到我的情绪有些波动,笑着回答我:“是两种不同的气质,你妈妈很认真地倾听所有人讲话,对人很柔和,尽量不给人尴尬,希望人与人之间平和有适当的距离,她崇拜优秀的男人,可能跟她从小没有爸爸有关。你就不一样,你的身世应该说同样有很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