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你放了小的吧”
老联保怕成这样,当然不是因为被掐住脖子,他这辈子给人掐了好几百回,流氓打架就是你掐我,我掐你的,谁怕谁呀。
问题是,他现在根本掐不到赤脚汉子,他脖子像被铁钳钳住一般,浑身已无法动弹。
更要命的是,赤脚汉子的五指上尖锐的指甲,如小爪一般钩住他皮肉,只要他稍微挪动一下,就有种被人剥皮抽筋的感觉。
“我喳!哪里来的蛮子,反了反了!”
“连公差都敢打,我看你是嫌命长!”
“先打断双腿,再吊起来剥皮!”
另两个联保一边大声叫嚷,一边操起哨棍,朝着汉子后背死命地抽打。
哨棍打在麦凡身上,却像打在藤牌上一般,立刻反弹开去,两个联保的虎口也被震得发麻。
比较机灵的瘦高个联保,便拿棍当矛使,棍头朝着汉子后脑连戳了几下,但汉子也只是脑袋晃了几下,仍是死死掐住老联保脖子。
赤脚汉子侧转头,一双血红的眼盯着瘦高个,却不显得有多愤怒。见此情形,两个联保面面相觑,竟自动退开去,不敢再下手了。
“说,谁,谁—把—我—扔—下—楼?”赤脚汉子这回不再结巴,但一字一顿的,显得很艰涩,而且他说话时嘴巴基本不动,话音竟是从咽喉里迫出来的。
“大大大侠求求你你你老人家先放了小人”老联保哽咽着哀求起来。
赤脚汉子将老联保拉到面前,于是他看到斗笠下一双恐怖的眼,哪绝对不像人的眼,而像一种动物,但一时间他也想不到是何种动物。
“说。”赤脚汉子沉声喝道。
“是他,是他表舅!”老联保指着屎坑虫喊道。
“好几年前的事了,有个小贩得罪这杀才的表舅,他表舅就串通北城点安保所长,把小贩打得半死,再从三楼扔下去,说是畏罪自尽呢。”
“小—贩?干—啥—的—买—卖?”
“回大侠,是个卖煎饼的,整个屯城的人都知道,哪煎饼好吃着呢。”
“煎—饼煎—饼”赤脚汉子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放开了老联保。
这时,屎坑虫见事情好像扯到了自己,小眼珠转了几圈,身子就悄悄地往后连退三步,忽地车转身,撒腿就跑。
不料没跑几步,后颈突然被几个爪子勾住,凌空吊了起来。屎坑虫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发声大叫,“鬼呀!有鬼呀!”
赤脚汉子掐住屎坑虫脖子,把他拖回到老联保面前,“他—表—舅—是谁?
“回大侠,这小子叫屎坑虫,他老娘是个老鸡,他老娘有个表妹也被他老娘拉下水,后来他表姨勾上前任副职,把他表舅弄进管委。哪狗娘养的杀才,也不知人家卖煎饼碍着他啥,非要把人家弄死不可!”
老联保说得义愤填膺,显得特别有正义感。
“你,带—我—找—你—表—舅,你,押—着—他,我—给—钱—你。”
赤脚汉子指了指屎坑虫,又指了指老联保,一字一顿地道。
“好,好,小的愿为大侠效力,哪个啥万死不吃的!”老联保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连连应好。
屎坑虫一听立刻脸色煞白,恨不得立马捅老联保十刀八刀。
老联保的行为似乎不可思议,其实很简单很容易理解。首先,混混的本性就这样,如果你是弱者,不惹他也会把你往死里整。反过来,如果你是强者,那好,他对你比亲爹还孝敬。
首次,屎坑虫的表舅整过他,先前有屯管副职做靠山,他一个小混混自然不敢咋的,现在副职已人走茶凉,这时对方有仇家找上门,他当然巴不得带路。
北冥102年6月19日正午,正北道阔口段大店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