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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自然要追问那为什么都叫他“大鸟”

    辅导员老师笑而不答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正独自在宿舍里看书,有人敲门。敲得很神秘,三下一组,一轻二重,仿佛联络暗号。

    我以为是同宿舍的人百无聊赖,未予理睬。

    “梁晓声同学在吗”

    一个女性的甜甜的声音在外面问,音质美得悦耳,宛如莺啼。

    我便不能够再独自寂寞得住,立刻起身去开了门。门外站的竟是大鸟。除了他,连个女性的虚影儿也不见。门上,图钉按着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我们这一宿舍六名同学的姓名。我的姓名荣占鳌头,这一点是新生宿舍的传统。我立刻明白中了他的计,不禁有几分羞恼。

    他问:“梁晓声是你”

    我说:“是我。”

    他见我并没有打算将他请入的意思,也不在乎,又问:“咱们这幢楼怎么静悄悄的鸟人们都到哪去了”

    我说:“无可奉告。”

    他的身材比我高得太多。他研究地俯视着我,指指门上的卡片:“这个鸟梁晓声真是你”

    我说:“滚你妈的”将门砰地一关,插上了。

    我以为他会大怒,会踢门,会在走廊里反骂

    他却没有。他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片刻,若有所失地离去了。我想他这么一位受众宠惯了的人物,肯定不曾被当面骂过。我想肯定是我把他骂蒙了。这想法使我快感。

    “你看什么鸟书哪”我们宿舍在一楼,声音发自窗前。我当时正坐窗前,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吓了一大跳,猛抬头,又是他,隔窗笑嘻嘻地瞅我。

    我骂了他,他不但没生气,反而对我表示亲和,使我感到很尴尬,很自责,甚至开始有那么点儿受宠若惊了。

    我说看的是拿破仑传。

    “有意思吗”

    我说挺有意思的。

    “你为什么骂我”

    我说我不喜欢别人跟我开低级的玩笑。

    “你把我当成一个爱开低级玩笑的人”

    他一纵身,坐到了窗台上。

    我说那倒不是。我请他原谅。我告诉他礼堂放映电影,人们全都看电影去了。

    他问我怎么不去

    我说是放阿尔巴尼亚电影宁死不屈,我早看过不知多少遍了。反问他何以不知道礼堂放电影

    他说他到他父亲的一位老战友家住了几天,刚返校。

    我想他可真自由,想到哪儿住几天,就可以去住几天,似乎根本不受什么约束。并且对他能享有的这一种特权,内心里产生了几分妒意,和几分愤愤不平

    他又问我,如果是一部“内参片”,比如一部美国片冷酷的心,我愿不愿看

    我说那还用问嘛

    他就从我手中夺过书,抛在我床上。随即将上身探入室内,两手插我腋下,像提一件东西似的,隔窗就把我提到了外面。

    我瞧着他目瞪口呆。

    他替我掩上窗,搂着我肩说:“走,陪我去看冷酷的心。我有两张票,正愁找不到伴儿。”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内参片”。一种幸运感油然而生。

    他说以后这种幸运的机会全归我了。他不打算再转移给别人了。他说有些人太不可爱,明明沾了他的光,背地里却还要散布些关于他的飞短流长。

    他问我听到些什么关于他的谣言没有

    我说我刚入校门,哪儿会这么快就传入我耳中呢

    他希望我听到了也别相信,说他并不在乎,只不过有时候觉得讨嫌。

    我向他保证我绝不令他讨嫌。

    于是他大孩子般的高兴起来,非要请我吃夜宵,点了六七样菜,两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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