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公二十四年:“日有食之。”正义曰:“此与二十一年频月日食,理必不然。但其字则变古为篆,改篆为隶,书则缣以代简,纸以代缣,多历世代,转写谬误,失其本真,后儒因循莫能改易。”此通人之至论。考魏书江式言:“鲁共王坏孔子宅,得尚书c春秋c论语c考经。又北平侯张仓献春秋左氏传,书体与孔氏相类,世谓之古文。”自古文以至于今,其传写不知几千百矣,安得无误后之学者,于其所不能通,必穿凿而曲为之说,其为经典之害也甚矣古之教人必先小学,小学之书,声音c文字是也。颜氏家训曰:“夫文字者,坟籍根本。世之学徒多不晓字,读五经者,是徐邈而非许慎;习赋诵者,信褚诠而忽吕忱;明史记者,专皮c邹而废篆籀;学汉书者,悦应c苏而略苍c雅。不知书音是其枝叶,小学乃其宗系。”吾有取乎其言。
○文字不同五经中,文字不同多矣。有一经之中而自不同者。如“桑葚”见于卫诗,而鲁则为“ホ”;“鬯弓”著于郑风,而秦则为“”左氏一书,其录楚也“氏”或为“氏”,“箴尹”或为“针尹”,况于钟鼎之文乎记曰“书同文”,亦言其大略耳。
○所见异辞孔子生于昭c定c哀之世,文c宣c成c襄则所闻也,隐c桓c庄c闵c僖则所传闻也。国史所载策书之文,或有不备,孔子得据其所见以补之,至于所闻则远矣,所传闻则又均匀矣。虽得之于闻,必将参互以求其信,信则书之,疑则阙之,此其所以为异辞也。公子益师之卒,鲁史不书其日,远而无所考矣。以此释经,岂不甚易而实是乎何休见桓公二年会稷之传,以恩之浅深,有“讳”与“目言”之异,而以书日不书日,详略之分,为同此例,则甚难而实非矣。窃疑“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此三语必有所本。而齐c鲁诸儒述之,然其义有三:阙文,一也;讳恶,二也;言孙,三也。从前之一说,则略于远而详于近;从后之二说,则晦于近而章于远。读春秋者,可以得之矣。汉书言:孔子作春秋,有所褒讳贬损,不可书见,口授弟子。弟子退而异言,及口说流行,故有公羊c谷梁c邹c夹之学。夫丧欲速贫,死欲速朽,曾子且闻而未达,非子游举其事实之,亦乌得而明哉故曰:春秋之失乱。
○纪履纟俞来逆女“何以不称使昏礼不称主人。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则其称主人何辞穷也。辞穷者何无母也。然则纪有母乎曰:有。有则何以不称母母不通也。”富平李因笃曰:“此言经所以不书纪侯者,以见母虽不通,而纪侯有母,则不得自称主人,以别于宋公之无母也。
○母弟称弟“齐侯使其弟年来聘”,公羊传:“其称弟何母弟称弟,母兄称兄。”何休以为:“春秋变周之文,从殷之质,质家亲亲,明当亲厚,异于群公子也。”夫一父之子,而以同母不同母为亲疏,此时人至陋之见。春秋以下,骨肉衰薄,祸乱萌生,鲜不由此。诗人美鸠均爱七子,岂有于父母则望之以均平,于兄弟则教之以疏外,以此为质,是所谓直情而径行,戎狄之道也。郭氏曰:“若如公羊之说,则异母兄弟不谓之兄弟乎”程子曰:“礼文有立嫡子同母弟之说,其曰同母弟,盖谓嫡耳,非以同母弟为加亲也。若以同母弟为加亲,则知有母不知有父,是禽兽也。”
○子沈子隐公十一年公羊传“子沈子曰”注云:“子沈子,后师,明说此意者。沈子称子冠氏上者,著其为师也。不但言子曰者,辟孔子也。其不冠子者,他师也。”按传中有“子公羊子曰”,子司马子曰”,“子女子曰”,“子北宫子曰”,何后师之多欤然则此传不尽出于公羊子也明矣。
○谷伯邓侯书名“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传曰:“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其称侯c朝何贵者无后,待之以初也。”其义甚明,而何氏乃有去二时者,桓公以火攻人君之说,又有不月者,失地君朝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