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个会带着吉娃娃去后站和女人睡觉的变态。

    多田没有前往后站，而是走向箱根快线的真幌站。

    西北方向只有一小片小区和河流，除了小区的居民以外，没什么人熟悉那边。东北边的区域，也就是箱根快线的北出口，是有着“松之澡堂”的冷清商业街，还有银行和补习班所在的几栋大楼。

    车站跟前一如既往没什么人出入。在南出口转盘被人踩薄的积雪，到了北出口这里也逐渐变成了不曾有人留下足迹的柔软雪堆。多田确信，行天和吉娃娃一定就在北出口的附近。

    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多田的呼吸泛着白气，飘散在暮色里。北出口前的狭窄通路在堵车，一溜车尾灯隐现于雪色中。

    在积雪上嬉笑着行走的情侣。两手提着买的东西c紧盯着地面小心挪步的中年妇女。多田与朝车站走去的人们擦肩而过，在寒冷的空气中缓步前行。

    他在北出口有大钟的广场发现了行天的身影。那座大钟像发了疯似的，一到某个固定时间就会响起音乐并有人偶随之起舞。行天背对着大钟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

    行天，你在干嘛。多田正打算喊他，又犹豫起来。行天什么也没干，仅仅茫然地眺望着车厢的行列。

    多田决定暂时先在广场外吸支烟，同时观察行天。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好彩烟。那是行天买的烟。自从开始付他薪水，行天就偶尔偷偷买烟给多田。

    多田平时把买回来的烟搁在厨房的橱柜里。打开橱柜时发现理应抽光了的烟还有剩，多田最初以为自己记错了。这样的事发生了几次，多田也就留了心，才发现是行天悄悄买了烟来补上。

    这个男人，像狗儿攒宝贝般储蓄零钱，又像报恩的仙鹤似的搞这等名堂。

    行天的举动在多田看来满是谜团。要是拿了钱这么于心不安的话索性赶紧离开我的事务所得了。要那样的话，多田也该谢天谢地。但行天眼下似乎并无此意。

    他似乎真的无处可去。

    对于在雪里待了好几个小时的行天，多田感觉到轻微的怜悯。同时他也意识到，与这冷悯一线之隔的，是轻蔑。而这轻蔑是从行天身上反射回他自身的某种东西。的确，此前发生广告牌闹剧时行天也曾向多田投以怜悯的目光。

    说到底行天也罢我也罢都是孤身一人，多田想。不能承受独自一人的沉重负担，同时为无法承受孤独的自己感到羞愧。

    广场的积雪上只留有行天的脚印，多田循着那脚印走到长椅跟前。

    “行天，你在干嘛”

    这一次，他出声询问道。行天没有因为突然的说话声而惊讶，他把目光从路面缓缓移到了多田身上。

    “没干什么。”

    多田在行天身旁坐下。

    “吉娃娃呢。”

    “在这儿。”

    行天解开大衣的扣子，随即，吉娃娃从他的领口探出了小小的面孔。行天似乎是把狗当暖炉来使。多田抱过吉娃娃，解下自己的围巾把它裹了起来。吉娃娃微微地颤抖着，但那并非出于寒冷，而是平素使然。它在围巾里生机勃勃地摇着尾巴。

    多田收回了自己的运动长裤，所以行天今天看上去领口有些冷。他从衣兜里伸出手，也抽起烟来。不知为什么，他仅在左手戴了一只黑色的毛线手套。

    “怎么只有一只”

    行天像是不明白多田在说什么，他先是看了看多田的脚边，接着环视了下广场，最后终于看向自己的手。

    “啊。”行天说，“捡来的。”

    别戴什么捡来的手套嘛。多田想着，却没出声。

    “不过，你来干嘛

    “散步。”

    行天应了声“哦”，又说，“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