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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对的。医生也这样说。这神婆真神。她咋知道我乏啊她咋知道我有时迷迷瞪瞪不清干神,真是神了。她说我今年有个啥铁门槛。”

    “就是魄掉了。不收的话,就爱害病。收了魄就好了。”

    灵官小心地解释。他知道,要是憨头懂了那内容,没病也会有病。这个妖婆他骂了一句。心底却不由得产生了忧虑。他忽然发现,自己之所以气恼,是因为神婆说中了自己内心的忧患。他一直有个预感:他家要发生一件祸事许久了,那预感一直像悬在头上的剑。所以,家中有人身体不舒服,他马上就会想到两个字:“癌症”。直到病愈,那两个可怕的字才会从他心上消失。憨头的病亦然。直到大夫诊断出“肝胃不和”时,他才感到轻松了。但也仅仅是轻松了,心仍被一种似有似无时轻时重的东西揉捏着。而神婆--讨厌的神婆,又使那轻松沉甸甸了。

    第九章7

    出了山门,迷茫的香烟和阴阳怪气的哼咛声淡了。太阳真正照到了他的身上。心境清明了许多,想到自己竟被神婆弄得郁郁不快,感到有些滑稽。

    太阳已偏西,兄弟二人不敢逗留。买了香,坐车。

    一进家门,母亲便留神兄弟二人的脸色,并没有发现她所害怕的表情,便放心了,才问:“没啥吧”

    “没啥。大夫说不要紧。肝胃不和。”灵官说:“不和就是闹了点矛盾。调调就好了。没病。”

    憨头没说话,嘿嘿笑着。

    莹儿从小屋出来,望灵官一眼,一脸鲜活。忽尔,她问憨头:“我的东西,买了没”

    “哎呀,可真忘了。早晨你再说一遍就好了。一睡觉,啥都睡没了。”憨头憨憨地笑着,掏出几包香。“倒是妈的香记了个死不过,用洗衣粉洗头也成。那啥精的,死贵,还洗不净。”

    莹儿说:“行了,行了。我说过,洗衣粉洗了,头皮疼,雪皮多。你可真行的。”一扭身进去了。

    憨头搓着头皮笑了,悄声说:“忘是没忘。一问,好几块钱呢。最贵的几十呢。”

    第十章1

    1

    次日清晨,天还麻乎乎的时候,老顺的破锣嗓门又响了:“起呀,爹爹们,还不起天生一副猞猁相。”灵官睁开眼,觉得头有点闷。院里有哗哗的扫帚声。这单调的声音和弥漫于空中的纤尘每天伴他起床。穿衣时,裤头上的湿迹让他想起夜里的荒唐梦来。他懊恼地晃晃脑袋。

    早晨照例是山药米拌面泡馍。莹儿端碗进来时,灵官感到心不规则地跳了。她是不是也作了同样的梦呢他留意地望她一眼,看到的却是一脸正经。女人是天生的演员,他想。看那样子,仿佛啥都没有发生过呢。

    吃过早饭,妈打发猛子和憨头去兰兰婆家,帮着收拾一下秋禾。那儿地多。兰兰的男人白福又是个游荡晃荡的坯子。农活全凭兰兰干。一到秋上,人就瘦成个猴儿了,所以妈常打发猛子们去帮凑一下。当然,这次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叫兰兰村上的那个神婆子给憨头看一下。那神婆真神,才出马。

    猛子们一出门,老顺就打发莹儿去沙窝里“旋”一下,看看哪儿的黄毛柴多些,说今年黄毛柴籽又长价了,谁都往沙窝里钻。灵官妈便说:“也好。灵官也去。顺便带上单子,能打了打几斤。瞅下个好地方,我也去,住下吃劲打几天。”灵官望一眼妈,见妈也望他,脸突地红了,咕哝道:“也没见谁个卖发。”老顺说:“斤里不添两里添。有几个总比没几个好。这年头,不生发弄几个,喝风呀你不想去的话,放羊去。我去打。”灵官说:“一提放羊,渴睡就来了,咩咩咩的,叫得眼皮往一起粘。打就打去。我喊花球一起去。”老顺斥道:“你又不是撵野鸡,喊那么多人干啥你书没念成,毛病倒不少。”

    灵官哼一声,灌满水拉子,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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