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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笑道:“谁能比上你这张嘴像骡子发情时一样,忽尔正了,忽尔反了,啥都是你有理。当初骂猛子最凶的是你,说这些话的又是你。”

    “你看你。”孟八爷笑了,“这话只是我和你说的。对娃儿们,得另一个样。我们老了,该经的经了,该看的看了,到了该闲闲心的时候了。娃儿们可不一说这些,他们就听邪了,把干坏事不当回事。或干脆啥也不干,吃了睡,睡了吃,不成猪了这就像吃药,你该吃这副药,而猛子不该吃这副药。该你吃的药给他吃了,不但治不了病,还要命哩。”

    老顺吁口气,心里平顺了许多。几日来淤的闷气叫孟八爷说没了,就笑道:“我可听你的话,不愁了。可猛子的媳妇钱一半得靠你放心,不会是刘皇爷借荆州我可连骨头熬不了四两油,连毛撕不上一盘子,就那点家当,卖光当尽也值不了个媳妇钱。”

    孟八爷笑道:“你拼命不成娶来的媳妇叫你公公,又不叫我公公。我管那么多闲事干啥”

    “叫她叫你不就成了你想叫她叫啥,就叫她叫啥,心肝也成,宝贝也成,别说一个公公。”

    “那是你的专利。我不争。到时候,在媳妇怀里抱娃娃时摸到软乎乎的东西时,别忘了我的好处就成。”

    大漠祭第四部分大漠祭第八章5

    “好说,让你抱去,让你摸去,我挪开。”

    老顺与孟八爷调笑一阵,一抬头,看见太阳。他很惊奇,这几日咋没见过太阳呀

    3

    猛子躺在炕上度过了难熬的一个星期后,出了门。伤口好得很快,除了偶尔隐隐作疼,大的症状都消失了。他从花球嘴里得知,双福走了,婚没离成。据说是乡上文书不在,双福就“灰溜溜走了。”这是花球的原话。村里人都以为双福打坏了猛子,是花球毛旦还有白狗的极力辟谣,人们才相信了他们的添油加醋,即:猛子狠狠揍过双福一顿:七拳八脚十三点,再给个蒜锤儿踏干姜。双福就趴下了。猛子是看了女人的面子并在女人的哀求下才取开踩在双福背上的那只脚,不然,双福早成断脊梁的狗了。

    “你猜,人们怎么说”花球兴奋地说,“他们说,活该。那孙蛋,活该。不就有几个臭钱嘛,咋能把乡下老婆往脑后扔。”因了深秋暖融融的太阳,还因了花球口里乱坠的天花,猛子很惬意。连日来压在心头的郁闷和羞耻无疑消失了许多。

    见猛子脸色活泛了些,花球越加唾沫星子乱迸:“哈,你猜,双福是啥时候走的清早。大清早。天还灰蒙蒙的--老婆叫人弄了,没脸见人了--可还是叫人见了。谁北柱。北柱说:那孙蛋见了他,脸上红不朗灿的,赶紧给了他一根烟。--当然是好烟,可能是外国的。北柱说他知道双福心里的鬼事,叫他不要给人说他这么早就溜走。可北柱见人就说:双福溜走了,羞不答答的,脸红不朗灿的,溜走了。那么早,没脸见人了。不管咋说,自己的女人叫人弄了。嘿。”

    猛子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想到自己和凤香的事,心想:北柱还不知道呢,他的女人也差点叫我弄了。但花球误会了他的笑,说:“就是。不管咋说,是大快人心。嘿,这孙蛋也太牛气了。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上回他来,给谁都敬了烟,可没给我。鸡儿鵮球看人太皮薄当然,我不抽烟。可我不抽是我的事,对不对你连望都没望老子,还以为老子是个娃娃。,你有多大比我才大几岁有志不在年高,无志枉活百岁。金银能识透,肉疙瘩识不透。说不准哪一天,老子也拾上个狗头金,发个大财,老子还抽鸦片烟呢。谁还稀罕他的纸烟。”

    猛子笑了,刚一听花球口气,仿佛有吞天吐地打天下的大志似的。说了半天,他的所有理想不过是想拾个狗头金;却说:“就是。瞎子的嘴里也能掉进个油馓环环儿。说不准那天,天上掉下个乌纱帽,直溜溜落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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