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了。象要下雨。远处是一闪一闪的哑电。
她撩开被子,拉开灯。她从桌上的小镜子里发现自己的神色有些古怪,脸上映出两团少见的红晕。我这是怎么了心里空落落的,想要什么
门被推开了。杨燹出现在门口,惊疑地看着她。她突然明白自己需要什么。
“你怎么不睡”
“你呢”
“我听见外面起风了,来看看你窗子关没关。快睡”他走了。
他在台灯幽暗的光里,比白天更高大。他的存在对人是种保护,也是一种威胁。
她想扑上去,求他“抱抱我抱紧我”
她用手抚着发烫的脑门,发烫的两颊。迟到的青春期她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少女,各方面正常,有着引人注目的胸脯的少女。
是不是又该服镇静剂了不,不,决不永远不她想到自己曾经住过那样的医院就发怵,这医院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理缺陷。她多么想尽快忘掉那些往事,而往事中最可怕的就是白马山医院。白底灰条的病员服,象牢狱的铁栅栏不,象地狱的窗棂从那里面走出来的人,带着窘迫回到人群中,而人群对他们多半是回避的,嫌弃多于同情
黄小嫚害怕极了,她觉得人们会无情地抛下她,包括杨燹他提出结婚又能说明什么呢怜悯,疼爱,象在下雨天把一只淋透的c冷得发抖的小猫抱进温暖的房间。但要紧的是,用什么办法才能知道他是否爱自己哪怕不全爱象他当年爱乔怡那样,她想也不敢想。她只要一丁点爱。爱就是爱,天然而纯净,不是多种元素的化合物。
她敲了敲墙壁。但她立刻后悔了,希望杨燹已睡熟,不会因此惊醒。
但脚步声从客厅响到她门前。“怎么了”他走进来,关切中透着惊慌。
“我冷。”
“我给你拿条毯子。”
“我害怕”她祈求地望着他,“你别走,好吗”
杨燹笑了:“我就在隔壁,瞧,你敲敲墙壁我就来了。”
“可是我不要墙”她挣扎着的灵魂说。
杨燹走到她床边,坐下:“那我坐在这里陪你。”
她不顾一切地拉住他的手,象在大海里挣扎着的人抓住一根漂来的木头。她把这只手贴在自已脸上。
杨燹诧异地看着她。她象发高热一样微微发抖。这病态的姑娘表现的情感竟这样莽撞,是不是另一种病态
她感到这只手在拒绝她,起码是被动的,毫无激情。这只手麻木地听任她摆布,难堪地被她拖到她颈子上,又沿着那细瘦的颈子往下,最后,让它停在“砰砰”乱跳的胸脯上。
他的手迷路了。他的思绪也迷路了。
她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她把那只手轻轻地捧到被子外面。一面为自己瘦小的c几乎象刚发育的女孩一样的身体懊丧,自惭形秽。
“我陪着你,睡吧。”他摸摸她的头。他就会摸她的头。这个动作没有性别。
“有点冷,我得披件衣服。”他站起身,奇怪道:“我的军装怎么不见了”
小嫚脸涨得通红,胡乱摆着手:“你回去吧,我不要你陪我”
“你怎么了”
干吗这样看她,象看着一个神经病
“你把军装给我洗了,是吗”他回到床边。
她下意识地拉紧被子。渐渐地,被子盖住她半个脸,最终整个地钻到被子里去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撩开被,愣住了。
她无地自容,羞得眼泪也流了出来
原来她每夜伴着他的军装入梦,靠幻觉来抚慰她孤单单的心灵,来填充她感情的深渊这个傻孩子c痴姑娘的狂热的爱使杨燹颤栗了。
天哪,到此为止,她所得到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