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扑在政事上,只想着该如何更强大,但是这些权力,头衔,到现在都变成了一种枷锁。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他经常要处理许多公务,不能时常陪在永宁身边,但如今两人还未完婚,他住在公主府上处理起政事来又有诸多不便,便只能分居两地。每每到了夜深人静,他总不免要思念起永宁。
他也曾经想过,永宁不愿住到他侯府上,那只要晚上睡觉的时候来就好了,只要能让他在夜半时分处理公务的时候看见她恬静的睡颜,他便满足。可是后来想了想又不太妥当。山伯不喜永宁他一直是知道的,永宁不愿来也是情有可原。她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连龙椅都是躺惯了的人,又怎会忍得了别人的白眼。他敬重山伯,又不愿叫永宁受委屈,只好委屈自己。
他现在越来越频繁的会冒出来,想要带着永宁归隐山林的想法。但是那又是万万不能够的。因为他前半生做的事,若是他卸下了这厚厚的枷锁,他便再也不能保护永宁。他很清楚的知道,倘若有一天他真的解甲归田不问世事,那想要宰了他的人绝对会前仆后继的扑上来。若是他置身红尘,便不能拥抱永宁,但若是他置身于红尘外,便不能保护永宁。所以他现在未尝不是在得过且过。在没有更好的法子以前,就先这样吧。
他不能丢了现在的权势,但是他也并不想更进一步推翻大梁光复比丘。就先这样吧。
但他知道,山伯一直是想要他推翻大梁的,比起他,甚至山伯对于大梁的仇恨更多,当年他引开了追兵之后,在大梁军手下滚了几遭热油,这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山伯又是亲眼目睹了大梁和夷族军攻入皇城的样子,他对于大梁和夷族的恨,一点也不比陆晅少。
所以即使是现在,他暂时也没有想过要告诉山伯。
其实陆晅一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很清晰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然也不会那么小就背井离乡前去江湖中寻找天机子拜师。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无心政事,只想与友人拭血论茶,快意江湖。但老天却与他开了个莫大的玩笑。在国破之后,他就一门心思想要复仇。但是到现在了,他却不知道有什么目标了。要说目标和愿景也是有的,那就是先跟永宁成亲,然后生两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永宁抱一个他抱一个,镇日里老婆孩子热炕头,闲的时候就带着永宁出去到处走走,然后一直这样到老。
实则在之前,他是顶顶看不上这样的人生的,但是现在,他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永宁就在他身边,触手可及,不会被任何人抢走。可惜,老天总不会让人太如意的。
陆晅重新埋头看着手里的关于西南叛军的报表,叹了口气。用永宁送给他的那种点翠狐豪沾了沾墨,提笔在上面写起来。
夜深了,但侯府书房的灯火却彻夜未熄,直到天亮。
这厢文武百官上朝,却有一辆马车悄悄的出了皇宫。一辆甚是不起眼的马车,里面却坐着大梁最尊贵的女人,刘皇后刘静芸。
她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头上戴着兜帽,脸上戴着面纱,紧张而不安的坐在马车中,前去自家在城边的别院。那里,将会是她改变命运的地方。来之前她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打算,等会儿到底该用什么表情什么声音。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向一个窑姐儿请教拴住男人的方法。刘皇后看向窗外,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她是皇后又如何?整日里生不如死,怕是还不如窑姐儿自在吧!
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有人掀开帘子,一个小厮过来趴在地上,刘皇后扶着婢女的手,踩着那小厮的背下了马车,就看见了她的母亲张氏在门口候着。
她快走几步走到张氏身边,刚叫了声‘母亲’就被张氏使了个眼色给堵了回来。张氏笑容满面,亲亲热热的拉着刘皇后的手说道,“哎呀他大姑,你可算是来了。这一路上很是辛苦吧?可不是呢,从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