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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时分啊。

    本文作者:李雯

    踏平坎坷成大道

    为了寻找创作环境,我四处漂泊,像雁一样两地奔波,一路辛劳。在夜夜梦寻故乡的旅途上,我知道我早已没有证明我是故土生民的一纸文凭,但我身上流淌着她远古的血,无论我漂向何方

    在旅途上漂泊的人,每一处可以喘几口粗气c打几个盹的地方都是家。而当我们终于到达新的站点回望时,才知家是灵与肉都可以安放的地方,而我这30年来每一处的停落都不是家包括我充满酸楚荆棘密布的出生地。

    1982年,爹在修“红旗堰”70年代开始修,人力物力耗资数亿,却半途而废,在四川省天全县境内。家家屋里穷得揭不开锅,娘从她姐妹中“化缘”求米,想让我读完全区第一届“重点班”。奶奶每隔三日便将瓜果蔬菜背至学校,低价给我换伙食费,10里山路啊,我怎么忍心呢书不读了,回家种地。

    就在这衣食不全的山沟里,我竟疯狂地迷上了绘画,而这贫瘠的故土无法承载一个山村少年五彩斑斓的梦想,预示着我的前路必定是灵与肉的漂泊。

    初踏打工

    1983年,早就辍学的我,被县里叫去与县领导一道去省城参加“四川省中小学中师师生美术作品展”。我把伙食补助节约下来买了两本画册,每翻一页都有一股激动,常常按捺不住拿笔即画,甚至吃完饭也要用剩汤残羹在破桌上画一幅。只要空闲便跑去邻乡背河沙卖给工程队,每立方3元,一天可以挣6到8毛钱,这些钱我一分也舍不得花,积攒下来,成了我以后去参加展览的路费。农村业余作者是没有单位报销路费的,看着血汗钱都被我“洒在路上”,爹认为生养我是他一生的错。他恼怒地把我就地取材刻制的石板画全都捣毁了,叫我别在他锅里蝴口。我无言以对。艺术在温饱尚未解决的山村里是没有出路的。我脑子很乱。那时候我常独自一人蹲在后山巨石上,石雕一样,蹲着蹲着,太阳出来又落下,大雨淋过,大风又吹

    1985年,县文化部门办展览到乡下收稿,我给他们说,我不敢再画了。来人知道乡下的难处,便通过朋友介绍我到县水泥厂的外地施工队打杂,当小工每天3元,包吃包住。我瘦弱,可以想象,体重40公斤的人担着数倍于自己体重的沙石水泥浆,摇摇晃晃地穿行于简易脚手架上的样子,稍有闪失就将不复存在。我在那段日子的业余作品后来陆续参加市区美展,并大都得以发表。离市里不远,有机会开始为地区报刊画插图。不久,建筑队完工解散,我重又回到我的山村。

    物竞天择我做异乡人

    回乡后我被看成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足18岁就被村里选为村官兼生产队长,是上级的“培养对象”。然而我的心里压根儿不想这些。我心中似有干山万壑。严酷的现实和我内心的文化需求矛盾日益尖锐。生活的重压,父辈的指责,家庭的破败,使我终日感到生不如死。死都不怕的人还怕什么呢终因思想歪,狂放不羁不适合培养。爹每逢便骂“金碗都被我硒烂,还有脸在家丢人现眼。”

    为此,我躲进大山里。我想像“祖先”一样生活,是否可以重塑一个“我”呢什么也不想吧不想就心安理得,慢慢就适应了。

    大雪封山的寒冬腊月,正是砍荒植树的时节,我通过熟人在林业员那儿弄来了一些造林指标,便和弟弟用三尺长柄的大砍刀砍荒植树。每日一身潮汗湿,晚上睡在简易草棚里,第二天头上尽是白霜。就这样日夜狂砍满山荆棘,把淤积于胸的牛劲发泄在冷酷寒寂的荒野。砍去荆棘丛栽上杉树,握着锋利的砍刀,我希望能在冥冥之中劈开布满棘刺的人生走出一条路来。整整与世隔离的三个月,我们兄弟被荆棘划得体无完肤,经历着雪与霜的冶炼。我冷静地思考,我不能在这里呆了,我要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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