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见她”
她止住了他,心都撕碎了:
“唉您别说了您别说了是的,我答应您带她来。”
“您发誓”
“我发誓,我的朋友可是,您别说了,别说话了。您使我极痛苦难受您别说了。”
他脸上所有的皱纹都起了一阵急骤的痉挛,等痉挛过去后,他说:
“要是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一会儿了,那一点也不要浪费,让我们利用它说声永别了。我曾太爱您了”
她低声叹息说:
“而我呢我一直都这么爱您”
他仍然说下去:
“我是靠您才有好运气的。只有最后这些日子才是难过的这一点不是你的问题唉,我可怜的安妮人生有时何其悲惨死又何其艰难”
“别说了,奥利维埃,我求求您”
他继续说,没有听见她的:
“要是您没有生这个女儿,我这一辈子多幸福”
“别说了我的天别说啦”
他是在想,而不是在说:
“唉创造生命c创造人的这一位太盲目了,或者太坏了。”
“奥利维埃,我求求您要是您曾爱过我,就别说了别再这样说了。”
他细细看看弯身对着他的脸,她也那么苍白,她也有一种临死的气色,于是他缄默了。
她于是坐到了围椅里,靠着他的床,又握住了他伸在床单上的手。
“现在我禁止您说话。”她说,“不要再动,您想想我,我也一样想您。”
他们重新开始相互看着,不动,由他们肌肤的炽热接触连在一起。她轻轻地摇着她握住了的发烧的手,他略略闭拢一点手指来答复这种照拂。这种捏紧每次都给他们诉说了点什么,使他们想起他们已经结束的一点儿回忆,激起了在他们记忆中已经停滞的往事柔情。每次捏紧说的都是一个秘密的问题,又都是一个隐秘的答案;伤心的问题和伤心的答案,一桩古老爱情里的“您还记得吗”
在这次临终的,也可能是最后的一次幽会里,他们的灵魂又重沿着岁月追溯两情眷恋的历史。在这间房里除了火花的爆裂声外,听不到别的声音。
像是从梦中醒来,他吓得一跳猛然说:
“您的信”
她问道:
“什么我的信”
“我可能还来不及毁了它们就死了。”
她嚷道:
“嗨那对我有什么要紧这不挺好。有人找到它们,念念它们。我不在乎这”
他回答:
“我呢,我不愿意。您起来,安妮,打开我书桌底下的抽屉,那个大的,它们全在,该全部拿来扔到火里。”
她一点不动,仍然有气,好像他在劝她干件卑鄙的事情。
他接着说:
“安妮,我求您。要是您不做就会使我痛苦c紧张c心神不安。您想想,要是它落到了什么人手里,不管是谁,一个公证人个仆人或者甚至您的丈夫手里我不愿意”
她站起来还在犹豫并重复说:
“不,这太难了,这太残酷了。我觉得您就像叫我去烧掉我们俩的心。”
他恳求,脸痛苦得变了形。
看到他这样受罪,她退让了,朝那件家具走过去。打开了抽屉,她看到里面齐沿堆满厚厚的信,一堆上面摞着一堆。她认出了在所有信封上都有她经常写的那两行地址。她记得它们,这两行一行是男人的名字,一行是路的名字就和记得她自己的名字一样,就和人们能记得代表他生命中一切希望和幸福的那几个字一样。她看着这,这些小小的方东西装的是一切她所能描述的爱情,一切能从她心窝里掏出来,为了给他而使上一点儿蓝墨水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