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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上楼梯将她嗓子里的气全耗完了似的,她气喘嘘嘘地问他:

    “怎样,医师”

    “唉,夫人,我希望能不像我一开始时想的那样严重。”

    她嚷道:

    “他不会死吧”

    “不,至少我以为不会”

    “您保证”

    “不。我只是说我希望所面对的只是一点儿轻的腹部挫伤而没有内伤。”

    “您说的内伤是什么”

    “各种撕裂。”

    “您怎么知道他没有”

    “我假设。”

    “要是他有呢”

    “噢那呀,那就严重了。”

    “他会为此丧命”

    “是的。”

    “很快”

    “很快。几分钟或者几秒钟。可是,您放心,夫人,我相信他能在十五天以内好。”

    她十分深入小心地听着,想全知道,全明白。

    她接着说:

    “能有什么撕裂”

    “例如肝撕裂。”

    “这很危险”

    “是的”可是要是他现在转重,我会觉得很意外。我们走近去看看。这对他很有好处,因为他急不可待地想见你们。”

    走进房间时她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苍白的脑袋放在一个白枕头上。几支蜡烛和壁炉里的火照着他,勾出了他的侧面,突出了阴影;在这张没有血色的脸上,伯爵夫人看到了一对眼睛在看着她走过来。

    她的一切勇气切力量和一切意志全都垮了,这张凹下去的变了样的脸太像一个临终的人。才不久还见到过的他竟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样一个幽灵她在唇间低声说:“啊,我的天哪”她开始走近他,怕得心里突突跳。

    他勉强想装出微笑让她放心,这种尝试装成的鬼脸真是骇人。

    当她靠近了床时,她将她的两只手轻轻放到奥利维埃贴着身体的手上,吞吞吐吐地说:

    “唉,我可怜的朋友。”

    “这不要紧,”他低声说,头也不动。

    她久久地看着他,被这种变化吓糊涂了。他变得这样苍白,就像他的皮肤下面一滴血也没有了。他的两颊凹得像是被脸吸了进去,那双眼睛也凹得像是有什么线把它们拽进去了。

    他看出了女友的害怕,吁口气说:

    “我现在情况不错。”

    她一直定定地看着他说:

    “怎么会这样的”

    他为了说话使了大劲,这时他的脸孔因为神经震动不时抽搐。

    “我没有看我周围我在想别的想别的唉是的有辆公共马车撞倒了我,于是从肚皮上压过去。”

    听着的时候。她明白了事故,吓得更激动,她说:

    “您流血了吗”

    “没有。我只有一点儿青肿一点压伤。”

    她又问:

    “在哪儿出的事”

    他用很低的声音说:

    “我不太清楚,地方很远。”

    医生推过来一张椅子,伯爵夫人有气无力地坐下去。伯爵在床边站着,在牙齿缝里一直说:

    “噢我可怜的朋友我可怜的朋友多可伯的不幸事。”

    他确实觉得十分伤心,因为他很爱奥利维埃。

    伯爵夫人接着说:

    “这到底是怎么碰上的呢”

    医生回答说:

    “对这事我自己也不很知道,更恰当说我什么也不明白。这事出在哥柏兰,几乎出了巴黎市了。至少送他到我这儿来的出租马车夫是这样告诉我的,他是从那个区的一家药店送他来的,晚上九点钟时人家将他抬到了那里。”

    后来他弯下身对着奥利维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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