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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响起来。

    她从床上跳下来,使出全身力气揿响唤醒贴身女仆的电铃。而后一手举着蜡烛跑到了门厅里。

    隔着门她问道:

    “谁在那儿”

    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说:

    “有封信。”

    “有封信,谁来的”

    “从一个医生那儿。”

    “哪个医生”

    “我不知道,这是关于一件事故的。”

    她不再犹豫,打开了门。她对面是一个头戴油帽子的出租马车夫。他手里捏着一封信递给她。她读道:“特急纪叶罗阿伯爵先生。”

    字迹认不出来。

    在她丈夫门前她的心跳得这样厉害,她都喊不出声来。她用蜡烛台的座子敲木头门板。伯爵睡着了,没有听见。

    于是她忍不住,气呼呼地踢了几脚,这时她听到一个酣睡正浓的声音问道:

    “谁在那儿,几点钟了”

    她回答说:

    “是我,我给您送来一封马车夫送来的急信,出了事故。”

    他在帐子里结结巴巴地说:

    “您等一下,我正起来。就来。”

    等了一分钟,他穿着睡衣出来了。和他同时,两个佣人也被铃叫醒跑来了。他们惊惶失措,看到餐厅椅子里坐着一个陌生人时目瞪口呆。

    伯爵拿着那封信,在手里翻来翻去,一边低声说:

    “这怎么回事我猜不出来。”

    她生气地说

    :

    “那么读呀”

    他拆开了信封,打开了信纸,惊得叫了一声,用惊惶不定的眼睛看着他的妻子。

    “天哪,说的什么”她说。

    他的心情这样紧张,结结巴巴勉强才能说清:

    “唉真不幸一件大祸贝尔坦倒到了车子下面。”

    她喊道:

    “死了”

    “没有,没有,”他说,“您自己看吧。”

    伯爵夫人满心焦急,张着大眼,定定地看着丈夫。突然间,受了电击似的,她也像有些女人会在临危之际成为最猛勇的人那样,富有勇气。

    她转过头来,朝她的佣人说:

    “快,我就去穿衣服”

    贴身女佣问道:

    “夫人要穿什么”

    “我不在乎。照您的想法办。”

    “雅克,”她接着说,“请在五分钟内备好车”

    她心乱如麻地回到房间里去时,看到了那个马车夫,他一直等着,于是对他说:

    “您的车在吗”

    “是的,太太。”

    “那好,我们坐它。”

    后来她朝自己房间跑去。

    疯了似的,她匆匆忙忙这一下那一下,将衣服披上,钩子钩上,搭扣搭上,结上,随随便便地穿好,再对着镜子将头发马马虎虎地拢起拧上,一边另有所思地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和惊惶的眼神。

    等到她将大衣披到肩上后,她冲到丈夫的房间前面。他还没有准备好。她拽住他说:

    “走吧,想想,他也许要死。”

    惊惶失措的伯爵也踉踉跄跄地跟着她,在黑洞洞的楼梯上,用脚试探着找梯级以免摔倒。

    这段路不长,静悄悄的。伯爵夫人抖得太厉害,牙齿都格格的响,她从窗外闪过的煤气灯前看到下着雨。人行道很滑,大街上荒凉无人,夜景凄凉。他们到的时候发现画家房子的大门开着,门房的房间里点着灯,但是没有人。

    在楼梯的上面,医生德里维尔来迎接他们。这是一个花白头发矮矮胖胖,小心多礼的小个子。他对伯爵夫人行了个礼,而后向伯爵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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