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盖吉杜塞克从事收集南福雷地区的另一部分的民间音乐工作,他请一群年轻人把他们的全部歌曲演唱一遍。令盖吉杜塞克惊奇和喜悦的是,他们唱出了多少有些改调的c但依然清晰可辨的“奥奇合奏曲”。唱歌者中的许多人明显地认为是传统歌曲,而后来还是盖吉杜塞克发现这首歌甚至传到更远的田野,但在歌唱者中没有一人知道这首歌的起源。
我们很容易想象到,曾经有过某个世界人种音乐学考察组来到新几内亚的一个特别偏僻地区,并发现土著人有一首传统的歌。这首歌在节奏c乐谱和歌词方面听来酷似“奥奇合奏曲”。很难相信,如果西方人与这些人先前没有接触过,他们能编造出这样好的神话来。
那年的晚些时候,盖吉杜塞克接受几位澳大利亚医生对他的访问。这些医生渴望理解关于病人吃病人而传染“库鲁病”的重要发现。盖吉杜塞克描绘了福雷人所信仰的许多疾病起源的理论,他们并不相信疾病是由鬼魂造成的,也不相信是由怀恶意的亡亲造成的。不相信这些鬼魂或亡亲由于妒忌活着的人而把疾病加害于曾冒犯过他们且幸存下的男性亲戚。人类学创始人布罗尼斯拉夫马利诺斯基br一nliss等等。这些信念已是长期确立并确信无疑,但当福雷人亲眼目睹着印度痘由于盖吉杜塞克小组通过青霉素注射而完全被制服时,他们就很快地同意印度痘的巫术解释是错误的,并且把它抛弃了;在以后的岁月里,这种巫术解释不再以任何形式出现了。我希望西方人也象新几内亚的福雷人一样,尽快放弃那些已成废物的或错误的社会观念。麻疯病的现代疗法也同样导致它的巫术解释消声匿迹,尽管这个过程要缓慢得多,而今天的福雷人也嘲笑早先那些关于印度痘和麻疯病的落后见解。但是,由于西方人一直未能以一种令他们满意的方式治愈或解释库鲁病的起源和本质,因而关于这种疾病的传统观点依然保持着。因此,福雷人对于西方关于库鲁病的种种解释仍然持强烈的怀疑态度,并且还固执着他们的观点,认为怀恶意的巫术是这种病的原因。
一位澳大利亚医生,由一位为盖吉杜塞克提供资料的土著人作为译员陪同,访问了毗连的村庄,用一天时间考察了库鲁病患者,并地取得了信息。当晚他回来告诉盖吉杜塞克说,不相信鬼魂是这种病的原因是错误的,并坚持认为,他们放弃巫术是印度痘病因的思想就更错误了。他继续告诉盖吉杜塞克,人们认为死尸能变成不可见的,而死人那看不见的鬼魂能够在夜晚通过一个微小的缺口进入病人的皮肤里,从而惹起印度痘。这位澳大利亚医生甚至用棍子在沙上把这些鬼魂的模样都画出来。他们小心地画了一个圆圈,在圆圈内又画了一些弯弯曲曲的线。他们解释说,圆圈外面是黑暗的;圆圈里面是明亮的这就是恶毒的让人生病的鬼魂的沙像。
盖吉杜塞克盘问了这位年轻的译员后发现:跟这位澳大利亚医生谈话的该村的某位老人,原来是熟悉盖吉杜塞克的,他还是盖吉杜塞克住处和实验室的常客。他们一贯试图作这样的解释,即:产生印度痘的“病菌”的形状是螺旋形的他们从盖吉杜塞克的黑底显微镜中多次见到过的螺旋菌形状。他们不得不承认,这种病菌是不可见的它只能用显微镜才能看见而当这位澳大利亚医生催问这是否“代表”了死人时,他们又不得不承认盖吉杜塞克曾强调指出过,这种病菌能从跟印度痘疮口的近接触,例如跟印度痘患者一起睡觉而感染上。
我还能清楚地记得我第一次从显微镜中看到的情景。在显微镜聚焦后,我把双目贴近接目镜,仅仅是为了看看我的眼睫毛,接着进一步窥视漆黑的镜筒内部,最后我才调整到直视显微镜管,竟使我受明亮的光圈而眩昏。过了一会儿当眼睛适应了才看到光圈内的东西。盖吉杜塞克为福雷人的演示具有如此强有力的说服力毕竟,别的办法对福雷人终究全然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