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物品与他们无缘。
菜园不足为用,于是每到夜间,清太便去骚扰农家,去地里生生拔取人家的甘蔗,让节子喝那汁水。
七月三十一日夜里,清太正在地里偷东西,突然警报大作。他毫不在意,继续挖红薯旁边就有个露天防空洞,他被躲避在其中的农人发现,遭到好一顿痛殴待警报一解除,便被人连拉带扯地押回了坑道里,准备用来煮着吃的红薯叶子被手电筒照了个正着,证据确凿。
“对不起,请您原谅。”当着吓得瑟瑟发抖的节子的面,清太跪在地上磕头赔罪,然而那农人却不依不饶。
“我妹妹生病啦。她不能没有我。”
“少废话战争期间盗窃农作物可是重罪”
清太被一个绊脚摔倒在地,又被揪住了后背。“还不赶快给我走送你坐牢去”
然而派出所的警察却优哉游哉地说这“今晚轰炸的好像是福井啊。”劝慰几句那满腔义愤的农人,说教了一番,便当场释放了清太。
出了派出所,却见节子不知怎么也跟了来。回到了坑道里,清太哭个不休,节子揉着他的后背说:“哪儿疼啊这可不行啊,得喊医生来打针呢。”那口气简直就像妈妈一样。
进入八月以后,舰载机连日来袭。清太便乘着防空警报发令之后,出去偷东西。
夏日的天空,只见战斗机银光闪闪,远在天边,突然之间便飞到了头顶,用机枪猛扫,人家都缩头躲在防空洞里,不敢动弹,而清太就盯准了这个时机,从洞开的大门溜进厨房里,顺手牵羊,见啥偷啥。
八月五日夜间,西宫的中心地区遭到轰炸,甚至一向认为事不关己悠游自在的满池谷的家伙们,也都个个魂飞魄散。然而对于清太来说,这却正是个发财良机。在轰炸声和警报声的交响曲中,他潜入了和六月五日那天看到过的一模一样c空无一人的街区,寻觅着可以拿去换米的和服c未及带走而扔下的背囊。拿不了的便拂去火星藏在了阴沟石盖的下面,蹲下身子避开洪水般奔逃而来的人群。仰脸遥望夜空,只见b29掠过滚滚浓烟向着山区飞去,海边方向已然没有了危险,他竟然想手舞足蹈欢呼。
尽管慌里慌张手忙脚乱,他还是净挑些有利于交换的色彩艳丽的和服拿,可到了第二天,却没有东西来包裹那些耀眼夺目的长袖和服,只得塞在衬衫和裤子下面藏掖着,走着走着便要滑落下来,于是用双手抱住像青蛙一般膨胀起来的腹部,运到了农家。然而这一年水稻收成似乎不佳,农民们早早地便开始惜售了。近处到底有些顾虑,清太便一直跑到了水田里到处是炸弹坑的西宫北口c仁川一带,却只能换回些番茄毛豆荷兰豆来。
节子腹泻不止,右半身白得几乎透明,左半边却长满了疥癣,一片糜烂,用海水洗拭的话便哭着喊疼。去夙川站前的医生处求诊,医生却只是说:“要补充营养啊”敷衍了事地用听诊器碰一碰胸前,药也不给开。
说到营养,也就是鱼肉c鸡蛋黄c牛油,再加上麦乳精之类吧。清太想起了从前的好时光:放学回到家里,邮箱里放着爸爸寄来的上海产的巧克力,稍稍有些腹泻便将苹果碾碎了,用纱布挤了汁喝。
那似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实际上直至前年,家里还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不,就在两个月之前,妈妈还用糖水煮了桃子,打开蟹肉罐头给大家吃来着。什么因为不爱甜食而没吃的羊羹c嫌臭而扔掉的外国大米便当c黄檗山万福寺难吃的素斋c第一次吃的难以下咽的面疙瘩之类,如今简直就像是做梦。
那一迈脚,脑袋就会摇摆个不已,节子到哪儿都不肯释手的布偶人,也无力再抱它了,不,就连那布偶人脏得乌黑的手脚,都比节子的粗壮些。
清太坐在夙川堤坝上,旁边是一个装了一板车冰块的汉子,正在吱吱地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