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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发,他一直站在溪水里不停地淘沙。

    刘旦喂了三天蚊子后,就没了动静。那天晚上,老福叔一袋接一袋地吸烟,坐在窝棚口,望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听着草丛里乱叫一片的虫鸣声。老福叔坐不住了,他叼着烟袋,来到大树的窝棚里。大树和小树躺在那儿也没睡着,睁着眼睛看着老福叔。老福叔默站了一会儿,叹口气,出去了。老福叔又在老蔫的窝棚前站了会儿,他听老蔫说:刘旦,这是活该。老福叔这次冲天上叹了口气,他背过身离开了。来到捆绑刘旦的树旁,刘旦的身上爬满了蚊子,头大了一圈,眼睛肿成了一条缝。他耷拉着脑袋呻唤着:老福叔,俺错了,再也不敢了。老福叔站了一会儿,又站了一会儿,伸手解捆在刘旦身上的绳子。刘旦像堆狗屎似的瘫在树下,嘴里一迭声地说:谢谢老福叔,俺谢你一辈子。老福叔说:滚吧,滚远点儿,最好别让俺看见你。

    老福叔说完,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人们看见沙滩上留下了一串伸向远方的脚印。

    刘旦走了,是独自一个淘金,还是回到了大金沟,没人知道。刘旦又能否活着回去,也没人知道。

    6狗头金

    刘旦走了,日子又恢复如常。

    没有人再提起刘旦,仿佛刘旦从来就没有在这里待过,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老福叔依旧完成淘金的最后一道工序筛沙。老福叔累了,蹲在沙堆上吸烟,也没人去接过他的簸箕,任由老福叔歇够了,再去完成筛沙的工作。人们发现,自从老黄不在了,老福叔的精气神明显不如从前了。老黄在时,老福叔一口气干上半天也不累;现在不行了,干上半晌,老福叔就气喘着去吧嗒那袋烟,还不停地捶腰,一边捶一边咳,样子老态得很。老福叔吸烟时,大树c小树和老蔫也不急,他们依旧把从溪水里挖出的沙子,一筐筐水淋淋地倒在老福叔的脚边。大树一边倒,一边说:老福叔,累了你就多歇会儿,咱不差那一会儿。老福叔不答,只是咳。

    老福叔又做梦了,又梦见老黄和生前一样,在咬他的裤腿。它拉扯着把他引着往前走,最后就来到那片长着两棵树的沙滩,然后放开老福叔,在那棵树下用爪子扒,就叼出那块狗头金老福叔梦到这儿就醒了,他一边抹泪,一边在心里说:老黄是可怜俺呢。他不能不想起老黄。想起有老黄的日子,老福叔的泪就更加汹涌地流了。过了一会儿,老福叔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他掰着手指头一算,从老黄离去到现在,他已经做过三次同样的梦了。他猛一激灵,再也睡不着了。他爬起来吸烟,烟袋锅子里的烟火明灭了大半宿。第二天一早,大树c小树和老蔫都看到了蹲在窝棚前的老福叔。老福叔没有开工做活的意思,仨人就围拢过去。老福叔终于磕掉烟袋锅里的烟灰,说了声:咱们该换地方了。

    老福叔的话就是命令,说走就走,没人去问为什么。以前他们淘金也是经常换来换去的,总在寻找金沙比较旺的地方。老福叔淘了几十年金了,他说啥是啥。众人分头收拾东西,背上家伙随老福叔走了。

    他们顺着溪水的流向而行,一直往前。日上三竿时,眼前的溪水变窄了,溪旁到处裸露着拳头大小的石头。顺着溪水又拐过一道弯,两棵树长在溪边。老福叔怔住了,这里的情景竟和梦里别无二致,他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张开了。他疑惑自己是不是又到了梦里,就低下头,前后左右地看,并不见老黄。他的心一阵阵紧缩起来。他立在那儿,恍恍怔怔的,另外三个人也都停下脚望他。老福叔慢慢地说:就是这儿了。

    三个人放下肩扛手提的家什,忙着搭窝棚了。

    老福叔一步步往前挪着,分明感到老黄仍叼着他的裤腿,引他来到树下。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和梦里一样,他蹲下去,伸出手去刨,去扒;唯一不同的是,梦里是老黄这么扒着。老福叔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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