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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竟成了老黄生命的绝唱。

    那天晚上,春天似乎还没有走远,远近的山坡上野花竞相开着,空气里有一缕淡淡的香气。这样的夜晚,应该说是不冷不热了,累死累活了一天的淘金人,都沉沉地睡去了。老黄和老福叔,一人一狗依旧搭伙在一个窝棚里;所不同的是,人和狗已不再依偎着睡了。老福叔躺着,老黄趴着,把两只前爪伸出,头放在前爪的中间,一只耳朵贴着地面,闭着眼睛,眼皮还不停地打着颤。老福叔的呼噜声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老黄早就习惯老福叔的呼噜声了;没有了老福叔的呼噜声,它会显得烦躁不安。就在这时,警醒的老黄抬头,竖起了耳朵,它发现了几百米之外的异样。狗毕竟不是人,警惕c敏感是它的本分,它以最快的速度冲出窝棚,站在一个高岗上,耳朵仍然竖着,听着黑暗深处的每一丝动静。人们仍没有一丝警觉,老福叔的呼噜一如既往地响着,宛如一首歌,没头没尾的样子。老黄并不是虚张声势,果然它发现了情况先是一只狼,那是头狼,躲在一棵树后,冲着山坡上的窝棚探头探脑地张望。头狼的身后,是几只饿疯的狼。春末夏初,人熬苦,狼更熬苦,青黄不接呀。在这个季节里,淘金的人都会受到狼的袭扰。狼饿狠了,就嗅到了人味儿。老黄先是啸叫一声,这一声啸叫介乎于狗和狼之间的一种叫,但绝不是吠。它是在提醒人们眼前的危险。老福叔最先醒来,一摸,身边的狗没了,知道要出事了。起初的瞬间,他并不知道外面的危险是来自狼。以前也发生过淘金人打劫淘金人的事,为了淘到金沙,两伙人打起来了。劫了金沙的人借着夜色逃进山里,没人知道劫者的去向,死了的也就死了,伤了的也就伤了。这是一方没有王法也没有道义的世界。老福叔很快就清醒了,这时不应该有人来,这才入夏,淘金才真正的开始,揣在老福叔怀里的金沙还不过烟荷包的一个底儿。老福叔走出窝棚,就看到了那群狼。确切地说,他是先看到了那一双双闪着绿光的眼睛。这种事,老福叔遇见得多了,他并不恐惧,冲着大树的窝棚喊了一声:大树,抄家伙,有狼大树c小树c老蔫和刘旦也都醒了,纷纷从窝棚里爬出来。大树的窝棚里有一杆火枪,火枪是专门对付人和狼的。在这深山老林里,每一伙淘金人都有这样一杆火枪。这杆火枪归大树保管。枪里装着火药和枪砂。“轰”的一声,威力无比的样子。大树提了火枪走出来,药和砂早就装好了,枪和人都要时刻准备着。大树拉开架势准备冲狼群放上一枪,老蔫和刘旦躲在树后,用手捂住了耳朵。可左等不响,右等也不响,老福叔也等急了。狼群趁这工夫,又往前近了十几米,老福叔就吼了一声:大树,咋还不放大树气急败坏地喊:哑火了,怕是枪药受潮了

    日他奶奶老福叔咒了句。

    老黄也在等那一声石破天惊的声音,这事它在以前也遇过不止一次了。只听“轰”的一声,狼群就散了,这时它就乘胜追去,咬不死,也能扯下两口毛来;说不定还能让哪只狼出点血,挂点彩什么的。久未闻过的血腥气,会让它激动好些日子,它喜欢那种味道。“轰”的一声没有等来,老黄有些失望。大树慌慌地上窝棚里装火药去了。此时的老黄显得形单影只,甚至有一些悲壮。狼们看着人咋咋呼呼的,却并没有弄出什么名堂,心里就多了些底气。它们一点点向窝棚靠近,这时它们也看到了老黄,似曾相识的样子,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老黄见狼们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让它有些气恼。这是它老黄的地盘,到处都留有它的气味,狼却不把它放在眼里。老黄出于自尊,出于本能地啸叫一声,单枪匹马地向狼群冲去。老福叔看见老黄的毛乍散着,根根竖立,如疾风闪电地冲进了狼阵,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开始了。老福叔看到老黄冲上去时,在心里喊了一声:坏菜了他回过头,冲大树的窝棚喊道:装好药没有要快大树还没有动静,老福叔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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