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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了自己的窝棚。他手举火镰,抓过一把干草,他要点火,把窝棚点着,那样会吓走这群饿狼。在老福叔的窝棚蹿出火苗时,大树这一枪药终于装好了。他冲着狼群的方向,没头没脑地搂火了。“轰”的一声,一条火蛇蹿了出来。狼群作鸟兽散。老福叔第一个往前冲去,人们跟在他的身后。老福叔借着火光,一眼就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老黄。老黄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的皮肉都撕开了,脖子上还留着一个血窟窿,呼呼地冒着血。它的嘴仍死死地咬着一只狼的脖子,狼在捯着最后一口气,腿无力地抖着。老黄见到老福叔,松开自己的嘴,目光温顺无比地望着老福叔,似乎在告诉他:狼跑了,没事了。老黄终于在老福叔的怀里,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晚,老福叔抱着老黄坐了大半夜。先还有燃着的窝棚的余光映照着一人一狗,余火烬了,黑暗就笼了人和狗。人们知道老福叔和老黄的感情,没人去劝。大家回到窝棚里,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天亮时,大树带着小树,在山坡上挖了一个坑。坑很深,差不多有腰那么深。后来老福叔抱着老黄,把老黄放在坑里,填了些土。想了想,冲几个人说:搬些石头来。大树带着人去河滩上搬来了石头。老福叔小心地把一块块石头压在老黄的身上,他是怕老黄被饿狼扒出来吃了。人们为老黄建了一座石头坟,很显眼地竖在山坡上。早晨,那只被老黄咬死的狼,被老蔫剥了皮,扔到锅里炖了一通。

    人们撕扯着吃了肉,也喝了汤。唯有老福叔没动一口,人们吃狼肉喝狼汤时,他吸着烟袋,望着老黄的坟。当天,他们背起家伙,拿上工具,走了一天的路,转了一个淘金的场子。老福叔说,这里有狼的腥气,以后就不会安宁了。只能躲了这里换个场子,无非是搭几个窝棚的事,他们信老福叔。那以后,老福叔的话更少了,淘金时撅着屁股下死力气干。闲下来时,嘴里吧嗒着烟袋,目光虚虚地望着远处。

    4老福叔

    老福叔是老关东。20岁那年,就来到关东跑单帮。那会儿,他要坐船去江东六十四屯打短工,江东是平原,左岸乌苏里江,右岸是精奇里江,两江夹一片平原,土地辽阔又丰沃,插根树枝都能长成一棵树。老福叔就在这里打短工,种麦收麦,两季的空当就下江捕鱼,一年下来总有些积蓄。江一封,这里就猫冬了。老福叔就怀揣散碎银两回关内老家过年去了。大年一过,老福叔和同乡们搭帮结伙地又回来了。日子辛苦,却有盼头。新婚的老福叔,日子才刚开头,整天乐滋滋的。让他没料到的是,一天,沙俄的军队血洗了六十四屯。他们把屯子里的人往江里赶,不从的,就用排子枪射倒,再扔到江里,血染红了乌苏里江。老福叔仗着年轻气盛,撂倒两个沙俄兵,跳进江里。他明白,这是沙俄想要吞了这块宝地。游到江岸,他一口气跑到了大金沟镇,可惜这里没有那么多地让人种,他就先打鱼,后来就进山淘金了。辛苦三季,也有些收获。时间长了,就喜欢上了东北。又一年大年过后,他说服家人,携妻带子地迁到了大金沟。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父亲先去了。他的两个儿子长得也都有他一般高了,平日里,在大金沟帮人打短工,下网捕鱼,什么都干,但老福叔就是不让儿子跟他出来淘金。他跟儿子们说:淘金这活不是人干的,罪也不是人受的。两个儿子就一脸迷茫地望着他。

    老福叔吧嗒着烟袋,眯着眼睛道:等你们都成了家,我就收手,不再受这罪了。老福叔一直有个梦想,就是把老娘平安地送终后,再给儿子娶妻生子,他这一辈子所有的大事就算完成了。老福叔一点点地向这个目标迈进着。五十来岁的老福叔,把大半辈子的力气都用来淘金了,没发过财,淘到的金倒也能换回一些散碎银两,够一家人糊口了。这么多年,老福叔满足c也不满足。他满足的是淘了这么多年金,自己还好好的,既没喂狼,也没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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