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就在他们看着的时候,有些高塔向旁流走散成碎片,终至消失;有一些则缩短变宽,就在他们眼前像墨迹一样扩张为巨大c高耸的碉堡,然后又开始变化。但不管如何变化,它仍然是一座城堡。而魔毯似乎就是要带他们去那里。
魔毯以一种快步行走的速度沿着岸边平稳的行进,仿佛不想让人看到。浪的后头有云堆,染成一片红色与银色,像是夕照的产物。魔毯在这些云堆中潜行,就像它在金斯别利平原时在树丛中潜行一般。它绕着海湾盘旋,准备进入海岬。
迎接他们的是一片崭新的金色云海,远处移动的烟雾状形体可能是船,也可能是云中的生物在那里自在悠游,魔毯仍保持全然的缄默向着海岬潜行。这一路上再没有云堆了,魔毯偷偷的移近云堆铺成的大地,就像它在金斯别利贴着屋顶行走一般。亚伯杜拉不怪它。在他们前头,城堡的样子又起变化了,它一直往外伸展,直到变成一座巨大的楼阁。魔毯进入通往前门的长长通道时,它开始向外冒出圆顶及一个暗金色的尖塔,仿佛它正在注视着这几个来客。
通道两旁也充满了成排的云状形体,仿佛在注视着他们的到来。这些形体是由云层大地长出来的,就像我们常见的,一朵云由一大片云海中向上卷起。与城堡不同的是,它们的形状不会改变,每一个形体都傲然站立,看来像是海马,又像是棋盘中的骑士;只不过他们的脸比真正的马脸呆板c平坦,头上围绕的卷须既不像云又不像毛发。
飞经这些形体时,苏菲逐一观看,越看越不喜欢,“他对雕像的品味实在令人不敢领教。”
“嘘,最最直言无忌的女士,”亚伯杜拉悄声说:“他们不是雕像,是神灵提到的,帮他守门的两百名天使。”
他们说话的声音引起最近的云体的注意,它像是雾板的动了动,张开一对巨大如月石的眼睛,弯下腰来看这张由他下面潜行而过的飞毯。
“有种你就拦拦看”苏菲警告他们。“我们不过是来接我的小宝宝。”
大眼睛眨了眨。天使显然不习惯有人这样不客气的跟他说话,云状的翅膀开始由他身侧伸出。
亚伯杜拉赶紧由毯子上站起来对他鞠躬:“你好啊,天堂最高贵的信使。这位女士虽然话说得很直率,但却是实话,请你一定要原谅她。她是北方来的,不过跟我一样都怀抱着和平。神灵在照顾她的小孩,我们只不过是来接孩子,并对他致上我们最谦卑c最真挚的谢意罢了。”
这似乎平息了天使的怒气。他的翅膀溶回云状的身侧,虽然魔毯偷偷逃走时他转过奇怪的头颅来看,却未出手阻挡他们。但这时他对面天使的眼睛也张开了,再往下两位也转过来注视着他们。亚伯杜拉不敢再坐下,他脚紧扣着魔毯以防摔跤,每遇到一对天使就行礼如仪。这样做非常不容易,因为魔毯跟亚伯杜拉一样知道天使有多危险,因此越飞越快。
连苏菲都认知到礼貌这一点有百益而无一害,当他们飞过每个天使时,她都点头行礼,“晚安,今天的夕阳好美。晚安。”她没有时间多说,因为魔毯已死命的逃到通道的尽头了。当它抵达城堡大门时,城门关着,它就像老鼠钻排水管一样,直钻过去。亚伯杜拉和苏菲先是觉得四周充满雾状湿气,接着豁然开朗,眼前迎接他们的是一片宁静的金色阳光。
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于花园之内,魔毯在地上停下来,跟块擦碗布一样摊在那里,全身无力。毯身微微抖着,可能是出于害怕,可能是因为疲惫而喘着气,也有可能两者都有。
花园的地是坚实的,不像是云所构成,所以苏菲跟亚伯杜拉便小心的踏上去。地上种的是密实的草皮,草是银绿色的。远处有个喷水的大理石院子,围在修剪得很正式的矮树篱之间。苏菲看看池子又看看四周,眉头开始打结。
亚伯杜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