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动鞭子,也没有勒缰绳,只是让马儿自己跑着。他知道,在空旷的平原上是没有真正的安全可言的;一旦让飞奔的马儿过早地放慢速度,要让它们再次加速就不可能了。我们迅速穿过大雪覆盖的开阔地,拐进一片树林,最后越过一个洼地这在我的家乡弗吉尼亚叫做盆地。那儿有座小木屋,是用有凹口的圆木搭成的,四周围着一道坍塌的栅栏。小木屋的门边亮着一盏风灯,屋子里头的火把桔黄色的光投射在糊着纸的窗户上。马匹晃晃悠悠地穿过又一块雪地,哐啷哐啷地翻过一座桥桥下是一条结了冰的小河,然后自己放慢了脚步,在亮着风灯的门边停了下来。
佩奥特里从座位上跳下来,用手套内冻成棍棒的双手猛砸马厩的门闩,然后把门推开了。这时正房的门开了,一个下巴上c鼻孔里和耳朵内都长着毛,可是头顶上却没有一根头发的胖子走了出来。他身上裹着一条毛毯,看样子是刚从床上下来的。在这样一个夜晚,他大概断定赶路的人都死绝了,所以就乐不可支地上了床。那人打着哈欠,用舌头舔着一口坏牙,退进屋子里,让门半掩着。
我跳到雪地上,膝盖一软,险些没有跌倒。一阵恶心,想要呕吐,尽管肚子是空的。
戈尔洛夫盯着坍塌的栅栏和覆盖着积雪c供牲口吃食的空地,仿佛是刚睡醒似的,伸了伸懒腰,也下来了。佩奥特里打开栅栏门,把牲口拽了进去。
没等雪橇滑动,我从座位下面找到了我的包。“哎,”我用法语对戈尔洛夫说:“我的双脚痛得要死,大概今儿晚上不会冻掉吧。”
“今晚不会,”戈尔洛夫说,“明天。”
我仍然感到想呕吐,听到戈尔洛夫的吓唬后,我不甘示弱地回答道:“你保证过要安全地送我到圣彼得堡。要是我掉了一个脚趾,你就得掉一个手指。要是我掉了一支脚,你就得掉一只手。”
戈尔洛夫从座位上拿下他的袋子,还有那个商人的袋子。“骑兵要脚干什么”他耸了耸肩膀。
我们俩朝门口走去的时候,我正想着如何反驳他,但佩奥特里异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雪橇没有动弹,他在跟牲口讲着我听不懂的什么话,但我听得出来他是在恳求着什么。他用短小的罗圈腿站稳身子,伸出双手去够着挽具,看着枣红色母马,轻声轻语地对它说着,然后用力拽缰绳。母马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反应。接着,它的前腿一软,歪靠着骟马。骟马带着缰绳尖声叫着,嘶鸣着。母马朝另一边倾倒,扭过脖子,仿佛要咬自己的后背,然后倒在地上死了。
爱情与荣誉第一章4
佩奥特里仍然握着母马的皮颈圈,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骟马被自己的挽具给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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