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俯视时可以看到梧桐树的树干,几处枝桠分开的位置有一个被烂出来的大洞,有半个篮球大小,有些树叶掉进里面出不来烂成了灰,积了挺厚的一层。
傍晚时候,白小姐趁着树下没人,跑去用力踹了几脚,骂道,“你回不回来。不回来就算了。买的牛肉我自己吃。”
树哪会回答她什么。
过了好一会,树的背面,草丛中才传来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那你去把笼子丢掉。”
“行行行。丢。马上就丢。”
草丛中扑棱了几下,鸦从里面滚了出来,枯草,泥灰,还有腐烂到一半的梧桐叶,不知道什么虫子褪下的壳,七七八八黏了他一身。
白小姐被他气笑了,“没见过你这么怂的妖怪。”
鸦不置可否,仍旧提条件,“不许乱抓我翅膀。”
“好好好。不抓。”
“不许欺负我。”
“不欺负。不欺负。这不,不是你脾气比我大多了么”白小姐臭他。
鸦抖了抖身上的脏东西,“不许养猫。”
“我也没准备养。”
“摸也不行。不许喜欢他们。”
“喂。你有完没完。不回去算了。”
鸦闭嘴了,扑腾着试了好几下飞了起来。
白小姐手一张,“喏。我带你回去。”
鸦没吭气,一直往上飞到了白小姐的窗台边,自己一头扎了进去。
过了几天。
白小姐问鸦,“你那些天都在哪儿”
“树上。”
白小姐指着窗外的梧桐树,“那棵”
“嗯。”
“为什么不飞远呢”
“不想走。”鸦团着身子在白小姐新给他安置的盒中翻滚。
白小姐有些高兴,忽又有些惆怅了,“有几天我没放吃的。你怎么办的”
鸦眼睛似乎睁了一下,立刻又闭上了,“哦。自己去找了点。”
“吃的都是些什么”
“肉。”鸦大概嫌弃自己回答简洁了,随即又补充道,“猫肉。”
白小姐忽然想起来几天前小区某骄横跋扈的黄大妈无故失踪并且横死在花坛里的大肥猫以及贯穿小区几天的魔音,“哪个杀千刀的把我们家虎头弄死了还挖了眼睛弄死你倒是埋了呀现在不晓得被什么东西啃成这样造孽哦”
要不是猫尸已经臭气冲天,那个位置的隐蔽性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让人发现。
鸦逃出去那段时间天气不热,但白小姐断粮的一周也足以让这么一大块肉开始。
白小姐瞅瞅鸦,鸦又睡着了,团成了一个黑色的小毛球,她摇了摇鸦,“你明天想吃点什么”
鸦似乎睡得有点糊涂,“随你。我不挑。”
鸦倒是容易,翅膀拍几下就上了六楼。
白小姐还得爬。
白小姐也不知道自己哪辈子欠了债了,被这么个妖孽给盯上了。她一路咒骂着这个没良心的小破鸟一路想着冰箱里还有些什么能把他给打发了。
鸦一直骄横跋扈的,被她饿了这些天估计也可怜兮兮的。
推门时却没见到鸦习惯性的趁她不在占在床上打滚,也没团在她给他用鞋盒做成的小公寓里打盹。
白小姐费了点功夫才发现躺在门后擦地墩布上的鸦。墩布被擦得又黑又脏,和鸦差不多快融为一体了。
鸦似乎飞累了,躺着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直到白小姐走近了才挣扎着从墩布扑棱到了地板上,两三支翅羽被他带了下来也没留意到。
鸦似乎极倦,没像在树下时和白小姐那样讨价还价,也不像以前赖在这里一样颐指气使。他在地板上歪了片刻,想了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