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已有五日。此时距离韩非入狱,亦有七日之久了。
今日清晨,公子嘉派人包下这一家酒楼,邀三晋公子齐聚,对饮谈论,暗中谋划韩非之事。既然行迹完全暴露,韩禁也不再躲躲藏藏的。如果不是当初白云派遣云山在其来秦半路潜伏狙杀,他本便是欲以公子禁的身份堂堂正正入秦见韩非。
就在密谋到关键时,韩禁与公子嘉忽然收声,公子假话锋一转,高声谈论风花雪月之事。门外脚步声响起,赵错来到外边,隔着丝帘禀道:“公子,楚国公子原见得公子骏马在此,意欲上楼拜会,不知公子见是不见。”
“公子原”听得赵错禀报,公子嘉面色怪异的看向一旁犹戴着面具的韩禁。韩禁此刻却是置若罔闻,怡然自得的坐在一旁,对于楚国公子的突然到来不置一词。公子嘉呵呵笑道:“既然公子禁无异议,那便有请公子原吧。”
在赵错的延请下,楚国公子登楼入室,甫一如内,便向公子嘉长揖行礼道:“小弟白战,楚国芈原,见过师兄”
“白战师弟,汝不觉得太过于厚此薄彼了吗竟视吾与白游如无物”不等公子嘉开口,韩禁已然借机拍案而起,口中怒斥,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幽幽寒芒,右手按在剑柄上。
“公子禁为何你会在此”芈原此时才从声音中认出:那脸带面具,锦衣玉带,一身青衫的竟然是韩禁。芈原面色骤变,略微带怯意,左手心有余悸地按在脖子上的伤口处,右手自然而然地按在了腰间佩剑上。
那一日,韩禁怒而拔剑,隐遁之术配合“影魅”之剑,即便是以他那超凡敏锐的感知也寻不着其踪影,无法相抗。此外,又有“尘蛛”伺机偷袭,瞬间令其真气凝滞,形神俱痹,不得动弹。若不是昌平君听的消息亲身带着府上高手来救,有恰巧在那一瞬出现,只怕他这个楚国公子便真要死在韩禁剑下了。在那之后,芈原躺在榻上足足五日,直至今日方能出来走动。两度吃亏,芈原再也不敢小觑这个出身弱小韩国的公子禁,对其颇为忌惮。
“今日,公子禁是吾客人,公子原亦是吾贵客,两位师弟若有什么过节,改日再作了结。”公子嘉面色不豫,缓缓放下酒爵,冷然喝道。
“既然师兄如此说了,那我们改日再作计较”韩禁略微收拾情绪,缓缓坐下,语气平静淡漠道。虽然他恨不得现在便拔剑杀了这个芈原,然而此地着实不是杀人之地,若是他强行动手,即便公子假置之不理,公子嘉也会横加插手,无法成功。
那一日,昌平君来救之时,芈原已是奄奄一息,仅凭着一口硬气支撑,韩禁的最后一剑也在因为昌平君的突然插手而未能正中咽喉要害。此后,韩禁不得不收剑走人,重新戴上面具,以韩国公子的身份出现在韩驿馆,并矢口否认那个百草堂中韩禁就是他韩公子禁。众公子虽然心中明白,然韩公子禁从来都是神出鬼没,出入各地皆以面具遮颜,除却他自己,无人能够揭下其脸上面具,是九公子中最为神秘莫测的。韩禁否认,白云亦对此不置一词,而芈原手上没有证据,此事便只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忌惮不代表畏惧退缩。芈原也不坐下,冲着在座的赵公子嘉与魏公子假各行一礼,随后恨恨看向韩禁道:“不能改日,今日两位师兄在场,当为小弟讨一个公道,共同诛杀这个投秦叛逆”
芈原语罢,石破天惊。公子嘉玉爵中的酒不觉斟得满溢出来,忙不迭的取出丝巾拭擦。公子假玉箸上的肉顿时掉落在了桌上,被座下的爱犬抢去吃下。韩禁微微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面露讥讽道:“吾今日方知,原来楚公子竟是一个白痴”
芈原只道其心虚,上前一步,汹汹问罪道,“若非如此,芈原不明,还想请教:为何公子禁先后两次阻扰楚国行事,屡次救下嬴政之子”
公子假闻言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压低声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