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道:“芈原,你好大胆啊,竟敢在当街酒肆咆哮喧哗这种事,也不怕惊动了秦王无论真假,即便这只是你作为玩笑攥辑出来的虚言妄论,一旦传入秦王耳中,恐怕昌平君也保不了你吧”
“这只是玩笑话,玩笑话哈哈,楚国公子的玩笑的确有趣,来,坐下喝酒”公子嘉急忙打个哈哈,大笑着掩饰道。然其眼角斜睨,却见外面有人窃窃私语,楼下路人亦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心中暗道不妙。
韩禁冷眼斜视,嘴角挂起讥讽的笑,眼中流露出不屑之色:“这就是你要讨得公道”
“太医府之事,百草堂之事,公子禁为何避而不谈”芈原渐渐觉得气氛不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听得韩禁避而不谈,于是咄咄紧逼道,“若不是公子禁阻扰,嬴政之子已然落入本公子手中妖星覆灭,六国灭秦”
“且不论本公子与公子原这是第一次相面,不明何来如此误会。”韩禁平静的坐在原座,冷漠而又嘲讽的看着芈原,淡然否认道,“单说公子原所谓的行事,无论真假,皆是荒谬之行。不谋不智,无功无用,徒惹秦王怒怨。妖星覆灭,六国灭秦又是些楚国的鬼神邪说,无稽之谈”
芈原怒声喝道:“吾非胡言那不是寻常子嗣,那是妖星祸乱天下,得之可”
“够了”一声怒斥打断芈原的话,却是公子嘉拍案而起,一脸恼怒地看着芈原,良久,平静情绪,缓缓说道,“公子原,我等还有要事相商,烦请离去。”
芈原见在座的三位公子均是面露不以为然之色,轻蔑嘲笑溢于言表,知道他们不信,多说也是无用,也不行礼作别,怫然甩袖而去。
“楚国蛮夷,多信巫师卜筮,鬼神邪说。甚么妖星仙君,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公子假望着芈原远去的身影,撇撇嘴道,“此子徒有武力,却是无智无谋之辈,不知师父怎么选上他”
“霸道绝情,无所顾忌,杀戮之时不忌男女老幼,得而杀之。无妇人之仁,无恻隐之心,师父看上的应该就是这个吧。对于这个武功高强,但是心狠手辣的师弟,吾可真是不喜欢啊”韩禁冷冷注视着芈原消失的方向,默默抚上腰腹间的创伤:那是当日芈原屡次寻不到他后,拼着自己受一剑而不阻挡,强行反击留下的深彻伤口。
“此地不宜久留,韩非之事,不宜再拖,该是时候了解了。”方才芈原无所顾忌的嚷嚷颇为引人瞩目,也将惊扰到本不该惊扰的人。三晋公子无法再逗留长坐,公子嘉起身说道,“便按方才所议行事:本公子这就派人去转移白云等人视线;公子禁确保韩非就在这几日死于狱中;公子假保证韩非甫死,流言便传遍天下。两位可有其他异议”
公子假起身摇头,随即与公子嘉一同看向犹自坐着的韩禁。韩禁语气冷漠道:“明夜,就在明夜,韩非不仅会死于狱中,而且将是死于秦王之令,死于李斯之手”
“如此甚好楚国蛮夷,竟说你会是投秦叛逆,真是不知所谓,笑死人了”公子嘉哈哈一笑,不作多留,率先出门离去。公子假拍拍身下的爱犬,望向韩禁,欲言又止,叹息着摇摇头,告辞而去。
随着公子嘉与公子假带着一众随从离去,酒楼上下顿时显得空荡寂落,只余下韩禁一人孤坐在雅阁之中。缓缓放下手中的酒爵,韩禁探手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笄,放在手中婆娑着: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这支玉笄,终是没有送出啊
窗外吹入一阵冷风,一只晶莹剔透,碧翠玲珑的微小蜘蛛随风荡落,停在韩禁耳下,米粒般的大小渐渐缩作一粒微尘,消失无踪。韩禁微微一笑:太好了,她没事
随手将玉笄丢出窗外,韩禁缓缓饮尽玉爵中最后一丝冰凉的酒水,起身走出酒楼:不过,他终究是韩国公子,而不是什么车夫,即时起,他将与神农谷再无瓜葛
c云阳狱下
云阳狱